苏落的手指扣紧瓷杯:“那你父皇也知道了吗?”
苏落意识到自己大意了,树大招风,皇上本就视苏府为眼中钉,忌讳家父的威望势力,如此明目张胆地发财,恐怕会引火上身。
沈浩然知道苏府处境,撇撇嘴说道:“皇上可忙着呢。”
“此话怎讲?”苏落呼吸一顿,不会是忙着想办法针对苏府吧?
“皇上已经半月未上朝了,朝廷文书已经垒成小山,以前有之漓帮着打点,现在之漓也不在,朝中大小事情都快乱了套了,文武百官也都视若不见。”沈浩然叹了口气。
“有谁嫌自己命长?不是视若不见,是敢怒不敢言啊。”苏落眼底闪过一丝讥愤。
沈浩然愣了一下,自己父皇的为人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人前威武,人后皆是骂声一片。
皇上穷奢极欲,以酒为池,悬肉为林,宫中佳丽三千,夜夜歌舞相伴,纵情酒色。
不仅昏,更是狠、毒。
视人命为草芥,干过很多伤天害理的浑事,就连那皇位也是弑兄夺来的。皇上因此常常夜不能寐,总是半夜惊醒,大汗淋漓,殿中常年烛火彻夜不灭。手上沾了太多鲜血,心怎能安。
不仅如此,皇上总是疑神疑鬼,担心那些仇人,那些冤魂来取他姓名,常常醉酒后胡乱杀人。
如此暴君,怎配为父?
沈浩然用放荡不羁的外表来掩饰心底的自卑和愧疚。他憎恨自己有这样的父亲,他本不该是太子,他像个小偷窃来了荣华富贵,将来的天下,他也不想要,也不敢要。
如果可以选择,他不愿做这太子,不愿面对未来属于他的江山。
他只想做一匹白驹,就像诗经里那样,皎皎白驹,在彼空谷。无忧也无虑。
他一边挣扎一边逃离,却退无可退,深宫大宅,教条规矩,人人都只会教他该怎么做,没人问他想怎么样,问他喜不喜欢。
意识到自己出神了,沈浩然刮了刮自己的鼻尖,望着苏落说道:“还记得那日遇刺时候的女子吗?”
“是不是那个替皇上挡了一刀的那个?”苏落道。
沈浩然点点头。
苏落眼珠一转,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美人估计现在已经被封为妃子了吧?”
沈浩然又点点头:“生辰宴的第二天,皇上就下诏书,将那女子册封为贵人,前几日又封为贵妃,寻遍了天下奇珍异宝只为博那女子一笑。”
“那也难怪,人家不仅长的美若天仙,还对皇上有救命之恩,如此忠烈女子,哪个男人不心疼。话说,你看清那贵妃的模样了没?上次匆忙间我没看清。”苏落用手背托着下巴,好奇地问。
沈浩然想了想,说道:“我见是见过,但也没仔细看,好像是挺美的。”
苏落翻了个大白眼:“你这和没说有啥区别?我是问你她长啥样,深得皇上宠爱的女子能不漂亮吗?”
“你对这妃子这么感兴趣,莫非——你也想......诶呦!”
沈浩然话未说完,苏落就一挥袖,毫不客气地往他脑门上重重弹了两下。清脆声响就像挑西瓜时弹的西瓜。
沈浩然吃痛,一脸委屈:“那你还要我怎么说啊,两个眼睛一个嘴巴,能怎么描述啊......相貌我说不清楚,反正我只知道她特别擅长跳舞,把那些西域进贡的舞女都给比了下去。”
“善舞?”苏落又问道:“皇上如此多疑,就算是有救命之恩,这恩宠是不是有点过了?”
“那女子其实也是个可怜人,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告诉别人。这事皇上不准宫里任何人提起,我还是偷听来的。
这女子本是个花魁,遇上了个好心人讲她救出了风花雪月之地,可风雨兼程地赶回家才发现自己唯一的亲人已经去世,她伤心欲绝,那日去宗庙,路上刚好撞上了皇上遇刺,她也是情急之下才做出那样的举动。”
苏落总觉得这女子的经历有些似曾相识,问道:“你可知她是哪家的花魁?”
沈浩然叼着一根牙签:“这我没听说,不过皇上听了她的经历后很生气,直接命人将那青楼给拆了,那老鸨赐了一丈红什么的,反正各种折磨。”
苏落心里猛然一缩,因为前一阵子,百香阁无故被拆,那个老鸨也就是红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押去了皇宫再无音讯。
苏落的声音有些发颤:“是上周的事儿吗?”
“似乎是的。”
苏落直直地盯着沈浩然的眼睛,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发颤:“那个女子叫什么?”
沈浩然挠挠头:“好像是......什么月来着......唔......是紫月!对,就是紫月,我不会记错的。”
苏落脑子短暂空白,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儿,擅长,经历,姓名,全都吻合。
那就只能说明,此紫月,正是彼紫月!
是她曾经冒险救出的女子。
她本想着给她自由,她亲手讲她从桎梏中救出,为何又要跳回牢笼?
她为何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去救一个昏君?
苏落不敢想下去,她觉得紫月不是那样肤浅心机的人,不会为了金钱出卖灵魂,也不可能是为了报复老鸨。
可怎么解释呢?
事实鲜活地摆在眼前,一切幻想与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苏落只觉得脑子好乱,像个千疮百孔的蜂窝,混乱一片。
沈浩然注意到苏落的变化,出声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我说错什么了吗?还是——”
他顿了顿,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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