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重孝义,父母亲人去世,做子女的应守孝,而按照礼数,守孝时间长短各有不一,最长的有三年,最短的有三月。而荀谌守孝三月已经是最短的时间,而且还没有返乡,这已经是不合礼数的了。
“你心中的苦痛,我亦理解,所以当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愿你出来。我们既有君臣之名,亦有兄弟之情,情同手足,肝胆相照。鲜卑人内乱的战事不过是来的急切了一些,我自有办法应对,军队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刘辩说着便故作一副轻松的模样。
荀谌不为所动,他脸色的神色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目光也紧紧的盯着刘辩,显然摆出了一副要把刘辩内心给看穿的态度。荀谌走到了桌子边拿起三封求救书信仔细的看了看,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抬起头看向刘辩,双眼之中带着一丝的戏虐神色说道:“若只单论军事打仗,城中将才颇多,以救援云中郡为目的而打败鲜卑军队,这种事情对你来说轻而易举。而以你西河郡王的名头,将来要投靠你的人才自然数不胜数,但是如今,就但是如今,能够帮你妥善安排好郡内各项事务以及军队补给事宜的人,除了我荀谌以外,别无他人!”
“我荀谌不是骄傲自大之人,也没盲目夸张的心思,单论救援云中郡一事,何其简单,以你的本事加上城中军队,灭了攻打云中郡的鲜卑人可谓是轻而易举,那为何现在迟迟不发兵?”荀谌把手中三封求救书信狠狠的摔在了木桌上,他伸手指着墙上的地图大声的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心中不只想的一个云中郡嘛!”
刘辩神情一怔,他看向荀谌却是无法反驳。
荀谌后退一步,他拱手对着刘辩深深的做了一个长揖,再次抬起头来时脸色神色缓和了许多,荀谌继续说道:“请殿下饶恕在下不敬之举,奈何在下心中有话不吐不快。”
“你说。”刘辩摆了摆手说道。
荀谌笔直站立,神情似有些释然,又有些庆幸的说道:“父亲当初为我取字友诺,所示意的不过是让我注重朋友之间的承诺罢了。如今殿下认为我二人已有兄弟情义,眼下战事已起,大展宏图之时已到,殿下却要留我一人为父亲守孝以尽你的兄弟情义。那我要跟随殿下施展心中抱负,开疆拓土,以达肃清宇宙,振兴大汉的志愿,及这一份兄弟情义就被殿下抛弃了吗?”
“待以后,殿下打败鲜卑,救下云中郡,亦或者收复定襄、雁门二郡,立下赫赫战功,就只有我荀谌待在中阳县城中无所事事,碌碌无为,一文不值吗?”荀谌说到此处,情绪陡然又激动起来,他面带愤怒,胸口浮动,伸手指着刘辩又说道:“你既然有为了成全我的孝道而不愿打扰我为父守孝的仁义,我也有为了完成你的霸业而宁可放弃为父亲守孝的义举。”
“且不说如今殿下身边缺不了我荀友诺,他日殿下荣登皇位,问鼎天下,能站在殿下一侧见证此刻时,也必定有我荀友诺一席位置。”话音落下,荀谌伸手一甩孝衣,当即就准备跪地,而跪地姿势还未落下,口中话音又起:“殿下……”
刘辩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荀谌,他裂开嘴巴一笑,“叫我辩爷!”
原本情绪高昂,俨然摆出一副不达目决不罢休姿态的荀谌,顿时被刘辩这一言说的气势全无。
刘辩以兄弟情义覆在君臣礼仪之上,而他人把君臣礼仪覆在兄弟情义之上。
一行热泪出现在荀谌的脸上,跪是跪不下去了,他又后退一步,长揖深深到底而大声说道:“辩爷再上,请受在下一拜!”
刘辩拱手相迎,亦是长揖到底。
为荀绲守孝不过半月的荀谌,自此重新走出家门,孝衣未脱便在郡府内着手各项事务。战事当前,根本没有时间去为父悲伤,荀谌此举因而获得一干官员民众一致的好评称赞,就连周进都在编撰的《三字经》中写道:荀公亡,悲末殇。
第二天一早,八千兵卒从中阳县出发直往着定襄郡的方向前进。别父母,唱军歌,行军礼,告百姓四步做完,八千兵卒无不面色冷峻,就连刘辩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冷漠的神色。
中阳县城头,荀谌独立当中,他的目光随着军队而动,脸上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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