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
徐州官场,人尽皆知。
当日,徐州知州安肃,出城十余里,迎接于飞大军。犒军的吃食、酒水,连绵十多里,足有二三百辆大车。
于飞的住处,早已安置妥当。
三进的院子,足有上百间房屋,处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花木扶苏,极尽华美。脚下,铺着白石,温润如玉。
于飞住惯军营,猛的来到这里,却有些不适应。
倒是到了后院,见赏心悦目。荷花开得正盛,粉白嫩红,摇曳生姿。水里尾尾游鱼,穿梭嬉戏。
干脆,就在荷塘边上,支起一顶帐篷,住到了这里。
有官员拜访,皆在这里接待。
徐州一众官吏,甭管心里怎么想。面儿上,都是大赞风雅。更有人摇头晃脑,吟出几句诗来。论起巴结功夫,哪个也不差。
其中有一人,面带微笑,只是随众附和,从不多言。偏就是他,引起于飞注意。一番询问,才知此人姓刘名清,乃是徐州通判。曾任开封府推官,年初时,从京城到此赴任。
刘清执礼甚恭,对于飞问话,一一应答。面色虽平静,于飞却感觉到,刘清很是紧张。话说,大宋文官,几时会畏惧权贵?哪一个不是唇枪舌剑,粪土王侯?这般紧张,却是显得怪异。
本是官场敷衍,于飞也未往心里去。
又过两日,大军将要启程。知州安肃,设宴为于飞践行。
至于礼物,早堆了半院子。金银珠宝、珍玩字画,无所不有。收与不收,于飞很是纠结。徐州官员的心态,于飞大概能琢磨出来。不过是应应景,礼多人不怪,却非是有所求。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宁交好一人,莫得罪一人。
于飞是皇子,远不得、近不得。近了,有投靠之嫌。如今储位尚不明晰,现在就投靠,还为时过早。但是,也远不得。远了,谁知皇子会不会记恨?被皇子记恨,能是好事么?
“收下,干嘛不收?”秦红英振振有词,“这些金银珠宝,他们哪里得来?还不是搜刮百姓。现今先收下,等回京路上,咱们救济贫困百姓,岂不是还财与民?”
“姐姐说的是。”于飞抱拳一礼,正色说道。
看看天色渐晚,于飞换了衣袍,启程去赴宴。
随他进城的,除了五十亲卫,还有石彪子、柳十三等人。此刻一身戎装,跟着于飞赴宴。种诂统军,留守城外军营。
于飞没有骑马,和秦红英坐马车。
倒是秦红英,今日形象大改。脱下了劲装短打,换了一身红色长裙。自从旧皮褪净,秦红英整个人,都透出光彩。肌肤如玉、眉目如画。好似一团火焰,吸引的军兵,转不开眼睛。
宴席设在竹林,离着知州衙门不远。四周围了幔帐,闲杂人等不得靠近。竹林中,还有一泓潭水,清澈见底。一丝丝凉意,弥漫在竹林中。暑天在此饮宴,端地是惬意之事。
草地上,提早撒了药粉,不见蚊虫。也不知是何药粉,散着淡淡清香,极是好闻。一块空地上,铺着地毯,已有舞女起舞。围着中央舞台一圈儿,排着四五十张矮几。
丝竹阵阵,舞衣飘飘。尚未入席,已然微醺。
石彪子、柳十三等人,没资格入席。和亲卫一起,护卫在宴席周边。他们另有安排,可以轮流吃饭。秦红英容貌俊秀,一身红裙,甚是惹眼。众人皆以为,这是皇子近侍,不敢怠慢。
于飞一到,宴席顿时开始。歌舞起兴,美酒飘香。精致的菜肴,一道道流水般上来。仅是看一眼,就让人食指大动。
酒过三巡,安肃站起,冲于飞一躬身。
说道,“殿下,徐州偏僻之地,无甚风色佐酒。唯有一舞,心思奇巧、婀娜多姿,却是首屈一指,还请殿下品评。”
于飞淡淡而笑,点头示意。不消片刻,十多名女子,轻云出岫一般,娉婷而来。为首一名,身材窈窕、柳眉杏眼,风情宛然。长长的红色纱衣下,隐隐透出,紧身的嫩绿衣裙。
其余女子,身披绿色纱衣,内里紧身红衣,sū_xiōng半裸。腰间、手腕和脚下的鞋子,缀着七彩风铃。行动间,铃声清脆。行至场中,亭亭而立。妩媚中,透着一股逼人的妖冶。
只见,她们将手一伸,也不知从何处,取出两柄折扇。“刷”的一声展开。扇面上,五颜六色的花朵,鲜艳夺目。
一众女子柳腰轻舒,缓缓扭动。手上的扇子,和着风铃的节奏,时而展开,时而舞动。明眸酷齿、顾盼生姿。
十多个女子,穿梭来往、错落有致。风铃脆响不停,或如凤鸣九天、或如雨打秋荷。手中花扇,忽而汇在一起,好似百花争艳;忽而散落分离,恰如五凤朝阳……
“好。”众女子一个亮相,四周轰然喝彩。
正在这当口,忽听一声娇喝:“魔头,拿命来!”
只见为首女子,腰身一拧,扇子冲着于飞一扬。“嗖、嗖、嗖。”扇子中,连珠般飞出银针,齐齐射向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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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飞坐着没动,依然微笑着,看向眼前的女子。
电光火石间,一道如水剑光,骤然而起,一掠而逝。钉钉几声脆响,银针被磕飞无踪。秦红英长身而起,护在于飞身前。剑尖垂地,寒芒闪烁。一身红衣,却是煞气凛冽。
场中顿时惊乱,有人推翻桌凳,慌张躲藏。
“都坐着别动。”一声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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