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弈桀微微垂首,望着眼前那张仿佛熟睡的小脸,嘴角挂着让人寒战的笑意,深邃幽暗的眼眸,变得空洞凄怆,宛如失了魂一般。
他微微俯下头,薄唇吻上她微凉的面颊,喃喃低语:“雪儿,醒醒……醒醒……”
东陵弈桀从来不知道,强忍泪水的感觉,是这么的难受,喉咙好像被刀子卡住,每一次呼吸,都有刀尖在刮着喉骨……
有种酸涩的热流涌上鼻尖,懊恼与自责,就像一排排的利刃,狠狠的凌迟着他的心。
他只觉悲伤到无法言语,一股热潮涌上眼眶,浑身紧绷,咬牙忍耐,表情因极力克制悲痛,而变得有些扭曲,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心中的悲恸欲绝,只有依着本能,表达心中的悲痛,来释放心中无边无际的悲哀。
东陵弈桀痛不欲生的闭上眼眸,眼角流下的每一滴泪,都是从心中流淌出来的血,声嘶力竭的呐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所有的罪过,就让我来承受,所有的痛苦,都由我来背负,为什么要找上她,为什么——”
撕心裂肺地叫喊,让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骇人的情感,那带着痛的喊叫,一遍一遍地盘旋在空中,让尸横遍野的战场,显得分外的悲苍与凄凉。
东陵弈桀一遍一遍亲吻着,云沁雪毫无生息的小脸,胸口猛地传来一阵剧痛,像在心口上,一刀一刀的摧残凌虐的疼,更像是被活生生的剜去了心。
猛然间,喉头涌上一股腥甜,浓稠的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他苍白的双唇,血水落到云沁雪的胸前,与她的血液交融在一块,仿若抵死的缠绵……
这样撕心裂肺的痛,就是锥心之痛吧,这一刻,他深深的体会到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所有的坚持,所有的期盼,所有的一切,只因她的离去,而变成一场梦,一场支离破碎的噩梦。
痛到极致后,是无尽的麻木,他不知道,自己的意志,还能支撑多久……
心酸之极的笑僵硬在嘴角,他轻轻的抚摸着云沁雪的小脸,沙哑的低喃:“雪儿……雪儿……不要睡了,看我一眼,应我一声,好不好……”
可是,沉睡的女子,由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东陵弈桀的理智彻底崩溃,他无法承受这巨大的悲伤,承受不了失去她的打击,更抑制不住心中的狂燥的魔鬼……
他要让东陵流钊付出血的代价,他要将逼死她的人坠入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城墙之下,战场之上,尸体横躺,血流成河……
这是东陵弈桀自攻城以来,第一次,以如此残暴的方式,对待生命,看到这一切,他笑了,无声的笑了……
没有人能阻止他的杀戮,就算是坠入阿鼻地狱,他也要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决绝的人,连拥有的爱,也是这般的疯狂与绝望……
不过,这样的疯狂,终止于萧轻寒的率兵前来。
当萧轻寒看到两人如此模样,那瞬间,他感觉到彻骨的寒冷,遏止不住的浑身发抖,仿佛连血液都被冻结,不过,仅仅片刻的恍神,很快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他奋不顾身的飞奔过去,只见云沁雪浑身是血,嘴角挂着暗红的血渍,血将白色的裙摆,都然染红了,而东陵弈桀嘴边也挂着殷红的血迹,神情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如此多的血,看了不禁让人晕眩。
他立即夺过云沁雪的手腕诊脉,眸中闪过一丝欣喜,高悬着的心,总算有了片刻的松弛,幸好、幸好还有一息尚存,虽然此刻,看上去像死去一般。
小隐曾经告诉过他,这应该是由于高空坠落,对脑部造成了重创,从而出现的休克状态。
但是,这个时候,就已经很危险了,稍有不慎,她就会在休克中死去……
萧轻寒立即取来水囊,从怀中拿出一颗续命的药丸,掐喉让云沁雪服下,可是,东陵弈桀却将沁雪搂得那么紧,生怕别人抢走她一般,连他都不动扳动分毫。
他微微侧目,看到东陵弈桀封闭的表情,眸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大声叫道:“东陵弈桀,你清醒一点,如果想还让沁雪平安无事,那就快放开她,我要立即对她进行救治!”
东陵弈桀总算是听到了萧轻寒的话,从恍惚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他放开了云沁雪,由于太过的痛苦,让他失去了言语,他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死死的扣着萧轻寒的衣襟,望着他的眼神浓烈而悲伤。
萧轻寒见状,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沉声说道:“你放心,就算是倾尽所有,我都会救活她,就算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用上那个办法。
说罢,他转头叫上身后的军医人员,让他们端来单架,小心翼翼的将云沁雪扶了上去。
顺利将云沁雪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萧轻寒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发现云沁雪的情况真的很危险,全身多处骨折,五脏六腑受不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总棘手的是,倒致她昏迷不醒的原因,可能是脑内出现了淤血,而一方面,她心脉受损严重,撑不撑得过今晚,就是关键中关键……
就算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神医,就有何用,此刻,他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救不了。
萧轻寒利落的帮云沁雪矫正错位的骨骼,只是骨头的回位,让原本小的伤口变大,血水很快从伤处汩汩的流了出来……
见状,萧轻寒立即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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