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亭中,他看到,在酒席上,已经摆置好了四副杯著,看来除了他和楼姑墨之外,还有两位客人尚未来到。
他不知尚未到来的两位客人什么身份,这么一来,这个座位就有点讲究了,若是乱坐,就有失礼之嫌。
小亭中,面向淇水的座位是尊位,楼姑墨坐了尊位的东边,看来是做东之人,江云准备低调些,打算在背对淇水的位置坐下,楼姑墨却伸手指着对面的座位向他示意,江云见状,也就依着对方,在对方对面坐了下来。
楼姑墨端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热茶,江云呷了一口茶,正要问几句,这时便听到亭外响起一道爽朗的声音道:“姑墨兄,先前有些事,故晚来片刻,恕罪,恕罪!”
楼姑墨起身,朝着亭外一笑道:“高兄,温兄来的正好。”
江云闻声也站起身,朝着亭外看去,只见两位翩翩长衫士子,正大步走进厅中,左边一位,一袭蓝衫,浓眉大眼,气宇不凡。右边一位,一袭白衫,白面朱唇,温文尔雅,两人都是秀才冠带。
两人进来之后,先是跟楼姑墨揖手见礼,随后目光便落在了江云的身上,那位蓝衫士子看到江云,似有错愕,眼眸闪过一抹讶色,旁边的白衫士子则是笑着道:“这位莫不就是姑墨兄所说的那位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兄?”
楼姑墨淡淡笑道:“正是。”说着给江云介绍起来,指着蓝衫士子,道:“这位是高延武高兄,现白云社的社长。”
又指着白衫士子,道:“这位是温恢温兄,现白云社的副社。”
又指着江云,对两人道:“这位就是江左西道的江云,江兄。”
蓝衫士子高延武拱手一礼,白衫士子温恢也客气的向江云揖手见礼,江云也各自回礼,寒暄一番之后,各自落座。
楼姑墨和江云依旧坐了先前的位置,高延武坐了上座,温恢坐了下座。
听楼姑墨对两人的介绍,都提到了白云社,在此地盘桓了有些时日,这白云社江云还是听知了的,知道是石鼓书院的三大社之一。
书院学子喜欢结社,当然这结社也并没有什么门槛,只要志趣相投,便可以结社,只不过这社团的名声就有大有小了,多数小社团都籍籍无名,只是两三子在一起互相研究学问,自得其乐而已,书院比较有名的社团则有三个,分别是春秋社,琴剑社和白云社。
这三大社团还别有区分,春秋社的成员,基本都是高门望族子弟,基本不接受寒门学子,白云社则基本以寒门学子为主,琴剑社则是位于中间,成员以中小世家子弟为主。
三大社在成员构成上,可说是泾渭分明,正是因为此,之间也有着明争暗斗,意气之争。
这些都是江云平时从旁人闲谈中听知的,他猜知楼姑墨应也是这白云社的成员了,只是不明白对方把自己拉来喝这个酒是什么用意,还把白云社的社长,副社都拉来了,莫非是想拉自己入社?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被他否定了,他又不是书院学子,自然没有这个入社的资格。
高延武和温恢今天之所以欣然赴约,一来是江云的几个字幅确实令人惊艳,两人见过之后,也生出好奇之心,想要见识其人,虽然心中对这些字句是否真的出自对方亲笔之作而尚有怀疑,二来则是主要看在楼姑墨的面子上而已。
社团要扩大影响,要聚会活动,都需要经费来源,而这主要就是靠社团成员的捐赠,而白云社的成员以寒门子弟为主,每人又能捐赠多少,而楼古墓则是社团的大东主了,他一个人的捐赠几乎就占了社团捐赠的大半,像这般社团的财神爷,两人能不给面子么。
席上,四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谈,说到江云的那几个字幅,那温恢倒是不吝溢美之词,江云则是一味低调,连说不足挂齿。
高延武此刻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瞥过旁边的江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其它原因,只因为他认出了对方,这不是那位在青弋溪谷闹出偌大名声的“不知兄”么。
青弋溪谷畏斋先生的讲学,他去听过两三次,而且还是因为听说了有“不知兄”这号人,听了其人的事迹,这才特地去的,听闻此人身为一位在野学子,却敢跟那几位学霸作对,跟对方杠上了,他听了之后,却是十分佩服且解气,因此特地去听了两次讲,见识其人。
不过后来又得知,此人竟也有一项奇处,竟然是中了“小三元”的人物,只不过中的不是正儿八经的小三元,而是县试,府试,院试连中三次榜尾,这也算是一件奇闻了。
温恢并没有去青弋溪谷听过畏斋先生的讲学,并不认得江云,所以对于江云的那几个字幅是由衷的赞叹。
而江云的一味低调,看在高延武眼中,却颇有心虚的意味,心道那几个字幅固然是好的,但只怕多半还是来路不正,并不是对方亲笔之作。
也难怪他这般想,试想一下,一个连中三次榜尾,靠着逆天的狗.屎运才得中秀才之人,能够有多少过人才学,写出这般佳句,多半还是抄袭,道听途说得来的。
听说,这几个字幅,都是姑墨兄花了十两银子一副买来,这价格,可是有点高啊,颇有贪得无厌且欺诈嫌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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