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振烃让人带顾岩廷和宋挽去客房休息,等两人走后,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幽幽道:“瀚京确实有好些年没热闹过了。”
国公府平日的人客不多,下人把顾岩廷和宋挽带到屋里后,找被子和炭火来来回回又花了不少时间。
做完这些,下人站在一旁恭敬地问:“顾校尉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需要一点外伤药和纱布。”
“劳烦准备一点热水和干净衣服给我家大人吧。”
宋挽和顾岩廷同时开口,顾岩廷说的话比较短,他停下以后,宋挽的语气不自觉有点虚浮,没什么底气。
听话的下人倒是没有八卦,只看着顾岩廷问:“顾校尉可是受伤了?府上正好有位神医,可要请他来为大人诊治一下?”
“不用,”顾岩廷拒绝,压着宋挽的肩膀让她在桌边坐下,而后俯身拆掉她手上的布条,淡淡道,“我没受伤。”
下人看出他是要帮宋挽处理伤口,立刻说:“大人稍等,小的这就去准备。”
那人走到门口,顾岩廷又加了一句:“再拿点冻疮药来。”
“是。”
下人离开,顾岩廷也取下宋挽手上的布条。
掌心的伤口挺深的,虽然孙嬷嬷给了宋挽一瓶外伤药,但因为楚若琪这几日的刻意刁难,宋挽的伤口几乎没有好转,伤口因为感染发炎肿得外翻,有的地方溃脓了,看上去很是狰狞可怖,还有一股不大好闻的味道。
宋挽觉得有点难堪,咬着唇低下头,顾岩廷看了一会儿,沉沉的问:“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顾岩廷的语气有点凶,像宋挽以前不想喝药被宋父发现以后的训斥,宋挽眼睫颤了颤,没有底气不敢反驳。
顾岩廷胸口滞闷,一股怒气不知道该往哪儿发,说:“伤口感染成这样,要在旁边再划两道口子,先将脓水清理干净才行,若是再恶化下去,就要刮去腐肉,承受剔骨之痛,这只手还能不能用都未可知。”
这治疗的法子听起来就很痛,宋挽的脑袋垂得更低,像只鹌鹑。
这个时候倒是知道怂了。
顾岩廷从长靴里拔出随身带的匕首,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儿,如方才所说在宋挽手上划了两下,放出脓水。
宋挽咬着唇没敢喊疼,细长的眉头拧成麻绳,眼眶也泛起盈盈的水光。
可怜巴巴。
这会儿都疼,被划这一刀的时候得多疼?
这个念头冒出来,顾岩廷忍不住问:“这次又是谁动的手?”
宋挽抿唇没有回答,不过顾岩廷也猜得出来。
赵郢身份那么金贵,这种小事他应该不会亲自动手,动手的只会是宋清风。
国公府的下人很快送来热水和治疗外伤需要用的药。
顾岩廷把脓水清理完,拿起下人送来的酒。
宋挽忍不住瑟缩了下,眼底都是恐惧。
顾岩廷抓着她的手腕横了她一眼,问:“手不想要了?”
宋挽知道他是要给自己的伤口消毒,但也知道酒喷在伤口上有多痛,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可以不用这个吗?好疼啊。”
“不行。”
顾岩廷直接拒绝,别说安慰,连语气都是硬邦邦的。
他的力气这么大,只要他不放手,宋挽肯定是逃不掉的。
宋挽没再说话,只紧张的抓紧裙摆,别过头不敢再看。
矫情。
顾岩廷在心里说了一句,终是放下酒瓶,扣着宋挽的后颈把人按进怀里,说:“疼也得忍着,忍不住就咬我。”
说完,不给宋挽反应的机会,把那瓶酒系数倒在宋挽手上。
“唔!”
宋挽像小兽一样呜咽一声,而后本能的一口咬在顾岩廷肩上。
太疼了。
比宋清风动刀的时候还要疼。
宋挽发出低低的痛呼,浑身颤抖,顾岩廷以最快的速度帮她上了药用干净纱布包扎好,而后轻轻抚着宋挽的背安抚:“好了,没事了,很快就不疼了。”
宋挽缓了好一会儿才停止颤抖,她疼得满头大汗,唇都白了,身子也无力的靠在顾岩廷怀里,呼吸急促的喷在顾岩廷颈侧。
眸子微暗,顾岩廷把宋挽抱到床上,帮她除去鞋袜,正要卷起她的裤腿,宋挽哑着声唤了一句:“大人。”
她没问顾岩廷要做什么,也没阻止,就只是叫了他一下。
顾岩廷停下动作看她。
她这会儿的脸色比刚刚好了不少,但还是透着虚弱,唯有一双眼睛清亮明润,一尘不染,明明早就承了雨露,却还有着不谙世事的烂漫天真。
喉结滚了滚,顾岩廷说:“我不做什么,看看你的膝盖。”
宋挽没再说话,任由顾岩廷卷起她的裤管。
宋挽的腿生得很漂亮,笔直且纤细匀称,和她的脸一样,给人一种羸弱不堪的感觉,让人想要触碰、攀折。
然而这会儿她的两个膝盖都是红紫肿胀的,像长时间跪出来的,又像是磕在地上碰的。
顾岩廷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膝盖,问:“这也没事?”
烛火将顾岩廷的影子投射到宋挽身上,将她完全笼罩,就好像她被他抱在怀里,极为细致的呵护照料,再不会承受任何风雨。
宋挽眼眶发热,害怕失态,抬手想要挡住眼睛,手腕被顾岩廷抓住,顾岩廷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不依不饶的逼问:“怎么不说话?”
他的手很有力量,掌心的温度灼得宋挽皮肉都疼。
宋挽终究没能忍住,在他面前失态,哑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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