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寅时刚过,宋挽便被白荷和青萼催着起床。
她现在是不像之前那样畏寒了,但现在瀚京刚下过一场雪,夜里冷的很,宋挽还是不大愿意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
春秀生了孩子,怕给宋挽添晦气,从昨晚就躲着不来见宋挽,只能有白荷和青萼帮宋挽梳妆。
白荷手上的伤完全养好了,在宫里又是学过诸多规矩的,应对这种事倒是十分的得心应手。
她耐心的哄着宋挽洗漱,给宋挽换上嫁衣后,便把人摁在梳妆台前细细的梳妆打扮。
宋挽还在打哈欠,忍不住问:“这么早就梳妆,会不会太早了?”
白荷笑道:“姑娘,这哪里还早啊,大人盼这一天不知道盼了多久了,说不定一晚上都没睡,这会儿就带人等在咱们府外呢,咱们动作再慢点,可就要被他打个措手不及了。”
这说得倒也是有可能的。
宋挽打起精神,青萼按照白荷的吩咐从妆奁匣里一样样拿珠宝首饰出来,过了会儿,宫里来人,送来凤冠霞帔,还有红盖头。
毕竟是御赐的婚礼,该有的排场还是不能少。
和凤冠一起来的还有陶巧巧,她被凤冠的精美程度惊到,瞪大眼睛说:“这可真漂亮,听说圣旨是让你按照郡主的规制出嫁,这是不是说,以后我成亲的时候,也能有这么好看的凤冠?”
陶巧巧说完偷偷摸了摸凤冠,虽然被宋秋瑟灌输了很多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的观念,这会儿对嫁人还是有了两分期盼。
宋挽温笑着说:“郡主以后出嫁自然也会有的。”
陶巧巧收回手,要面子的说:“我不要和你一样的。”
宋挽的眸子弯得更厉害,柔声说:“郡主放心,内务府肯定会给你打制一个别样的凤冠,不会和我一样的,若是郡主心里有什么想要的款式,也可以提前跟内务府的人说,他们也能按照郡主想要的做。”
陶巧巧的眼睛亮起来,更加期待了。
她到时候一定要一个最最最漂亮的凤冠。
白荷手巧,动作也麻利,很快帮宋挽盘好头发,等凤冠戴到头上,宋挽才知道这东西原来这么重。
宋挽皱眉,忍不住说:“能不能先取下来,等要出门的时候再戴?这个好重啊。”
要是把这个戴在头上一天,宋挽不知道自己的脖子会不会断掉。
白荷笑道:“奴婢准备了靠垫和颈垫,姑娘觉得累的时候还能靠一靠,但这凤冠戴上直到礼成都是不能取下来的,姑娘权且忍一忍吧。”
陶巧巧方才也把凤冠拿在手上试了重量,小声嘀咕:“这凤冠好看是好看,就不能做得轻一些么?”
她也怕自己以后脖子会被压断。
白荷一边给宋挽补胭脂一边解释:“这凤冠是纯金打制的,上面大大小小的珍珠有上百颗,郡主想让它轻一点,除非用假珍珠,郡主愿意吗?”
“……”
好歹是人生大事,用假珍珠也太丢人了吧?
陶巧巧没了声,白荷飞快地帮宋挽补好妆,而后将铜镜往宋挽面前推了推,问:“姑娘觉得还可以吗?”
铜镜里的女子,穿着大红嫁衣,戴着凤冠霞帔,眉如细柳,唇如朱砂,眉眼温柔且脉脉含情,美得甚至叫人感觉有那么一丝不真切。
宋挽看得失了神,青萼在旁边说:“姑娘今天真好看。”
陶巧巧不好意思直接夸宋挽好看,便对白荷说:“你化得真好。”
白荷说:“是姑娘生得就很好看。”
陶巧巧刚想反驳,卫苑风风火火的冲进屋里,关上门大声道:“他们来了,快关好门窗,别让他们轻易进来!”
卫苑手里拿着一根足有一人高的棍子,一点也不像是来吃喜宴的,更像是来揍人的。
白荷有点慌,急急忙忙去找盖头给宋挽盖上,却见青萼也从腰上抽出一根擀面杖,陶巧巧不满道:“怎么没人通知我要带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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