贲礼见了,气愤不过,便即刻跑去向石崇报告,刚进府,紫鸢就拦住了他:“贲礼,什么事慌里慌张的?”
“紫鸢姑娘,那布施的粥棚,王恺家用大镬想把我们家比下去。乍办?”
“乍办?我可不受这种窝囊气!便是将我的肉割了剁进粥镬里,我们也要将那王恺老狗比下去。”
“好!知我者,紫鸢也。”石崇击着掌笑道,“皇上让我显富,我何不趁机显摆显摆?”说罢让家丁抬来一口擦得锃亮的六尺大铜镬架上熬粥。
王恺到粥棚一看,气得哇哇直叫:“石崇小儿,不知哪儿来的几个臭钱,竟敢与老夫斗富!”忙派人取来一柄镏金大勺,选了几个颇有姿色的婢女,到粥棚分粥。一时间,饥民们拥向了王恺的粥棚。
贲礼见了,又去报告石崇,石崇笑了笑,问紫鸢乍办?紫鸢让贲礼取来十柄纯金汤勺,并与贲礼一同到现场,亲自与分粥人在铜镬布施。如此勾魂的大美女到现场分粥,一时间惊动了全城,不但饥民们拥来,连一些富有家子弟也围到粥棚边,争看美女的一颦一笑。
王恺气得胡子直翘,也亲自坐镇现场,让人挑来红糖水涮大铁镬,涮罢当众将红糖水倒掉,还向紫鸢这边发出嘘声。这一招很妙,饥饿的民众有的以为王家会熬红糖粥,有的干脆就去抢那将要倒掉的涮锅红糖水。饥饿的人们“呼拉”一下又拥向王恺家的粥棚,紫鸢那边只剩下有闲人士和纨绔子弟们垂涎三尺地盯着那张美丽的脸蛋儿。
紫鸢也没辙了,终于惊动了石崇。
石崇赶到布施点,他一时也没了办法。都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石崇为王恺家用糖水涮锅吸引饥民眼球而干瞪眼时,石家粥棚的柴薪竟然全部烧光了,一时还买不来!
那边王家便大声嘲笑,奚落石家的窘境。正在此时,远处来了十余辆满载的车子,一打听,车上装运的全部是精装红烛。
石崇一声冷笑:“来呀,将那十车红烛全数买下。”
紫鸢不知石崇用意,忙问:“买此红烛……何用?”
石崇不屑一顾地:“大铜镬当配大红烛,红烛可作薪柴烧了,以赈饥民。”
“以烛代薪?”紫鸢又惊又喜。她忙叫贲礼用高价买了这十余车红烛,当即摆放镬底,燃将起来。
这下好看:那些红烛或是描龙画凤,或是大红喜字,或是麒麟送子,本来就十分美观,这时在那铜镬底一并燃起,整个粥棚如逢特大喜事般,顿时饥民们又涌了过来。
此事传开,大家都说石崇家比王恺家富得多。
王恺当然是输得心有不甘,他琢磨了老半天,突然想得一个妙招。此时已是初冬,洛阳城寒风凛冽,王恺竟让人在他家粥棚前的大路两旁,夹道四百丈,用紫丝编成屏障。饥民们要上王恺家粥棚讨粥,便可经过这四百丈紫丝屏障,避去风寒。所谓“紫丝”,并非蚕丝,而是用麻绒细纺,漂染时用红铁粉辅以蓝靛而成,色紫而微暗,虽不太值钱,但挂成洋洋四百丈夹道屏障,真可谓别出心裁,把整个洛阳城轰动了。
石崇成心压倒王恺,当然不会认输。他用比紫丝贵重得多的彩缎,铺设了五百丈屏障。彩缎可不是一般人能享用的,缎者,蚕丝织就也,它厚实保暖,正面光滑柔软,色泽艳丽,印上五彩斑烂的图案,煞是豪华高贵,富人们喜欢用作缝制冬外套的面料。相比之下,王恺的紫丝屏障便显得太小儿科了。
这一招,王恺气得干瞪眼,石崇得意洋洋、乐不可支。
不过看官,救济救济,只是富人对穷人施以实惠,以解燃眉之急。你看,石王两家借救济来相互斗富,粥棚显摆得再豪华,再精美,镬中稀粥还是那么稀,那么淡而无味,肉末也不见一星半点,甚至有点发霉的味道散发出来。这里哪像是布施穷人的慈善之地?分明是王公大臣们显奢斗富、显摆炫耀财富的角力场所。
此时安阳乡侯府已全部翻新完毕。你道那安阳乡侯府装修得如何?除了皇宫,最是富丽堂皇的要数这里了。此事紫鸢功劳最大,她亲自登场与王恺斗富,名噪一时,自然就提高了她在府中的地位,连贾自环也不得不敬她三分。于是,府中装修事宜便由紫鸢说了算,此女也极有心计,她居然堂而皇之也登门拜访京城中达官贵人的内眷,参观她们家中装饰,便设计出比任何一家王公大臣更显奢华的装修方案,并亲自督阵完工。
有一次,散骑常侍刘实登门拜访,石崇设宴招待。他将贾自环冷落一边,却让缪兰作陪。席间,百味珍馐自是不说,那“百花酒”是用百种花蕊晾干浸泡上好高粱酒,然后用天山雪莲绕酒坛埋藏地下三五年,方开坛饮之。此酒清香扑鼻,甘醇如冰露,可饮数斤不醉。缪兰频频敬酒,刘实虽然只敢偶尔对眼前这位绝色女子瞟上一两眼,那勾魂的眉儿、那迷人的秋波、那挑逗的鼻梁、那绝杀的小嘴儿……刘实的心狂跳不已,早就未饮先醉了。几大杯“百花酒”下肚,加上长时间急促的心跳,于是便内急,想借厕所一用。刘实沿婢女所指引,走到厕所门外,见门内有绛纱大床,茵褥甚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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