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圣上不许赵王进京,你肯定不能违了圣命。然而赵王亦不可得罪,只能如实向赵王告知圣上所说衮、青两州之事,方能让赵王内心平衡。”
“万一赵王怪罪于建儿,如何是好?”
“从圣上对建儿说话的口气看来,圣上担心赵王觊觎大位,已非近日之事。赵王应该不会迁怒于建儿的。”
石崇沉吟道:“此话也有道理。”
于是,石崇派人亲往邯郸,告知金谷园开园之事,并说武帝担心衮、青二州情势不佳,不敢动劳赵王进京参加开园大典。
司马伦听后哈哈大笑,并不在意。孙秀却说:“不然。赵王可记得前些日子那毛头小子欧阳建来邯郸送长生不老丸时,赵王曾提起想回洛阳辅政之事么?”
“当然记得。”
“一定是那小子添油加醋,奏了赵王一本,才惹得皇上提防起赵王来,连金谷园开园如此盛大聚会都不让您参加。是可忍,孰不可忍!”
司马伦听后顿时气得哇哇大叫,咬牙切齿地大声咒骂了一通,对欧阳建恨之入骨。
三月初八,金谷园开园了。
金谷园果然非同非响!此园占地三百余亩,前两年移种的一万多株丈余高松柏青桐以及几千余株当地特有的金涧柿饼、石榴和芳梨已长得枝繁叶茂,亭台楼阁在郁郁葱葱间时隐时现。园中引来了金涧之水,形成无数条小溪,萦萦绕绕,蜿蜒于各个景点。溪水流经之处,建起了不少各具特色的水榭楼台,连结了许多人造的鱼池荷塘。令人想不到的是,为营造出绿珠家乡的岩石溶洞,石崇费尽心思,在土山上硬挖出了土窟,从南国运来钟乳石,装成石芽、石笋,与双角山上的盘龙岩几乎一模一样。
如若你在园中登高远眺,看到柏林、竹苑、果园、花卉、药圃分布错落有致,认真分辨,会看到不同颜色的林木和建筑,隐隐构成两个篆体的大字:金谷!足显出设计者的良苦用心。
金谷园的主建筑崇绮楼高耸正中,十层楼,高约三十丈。左、后、右各有裙楼三进,结构十分特奇,风格典雅透着华丽高贵。主楼顶是敞开的,可在顶楼观赏全园景色。楼的四周是花卉,四季均有不同的鲜花盛开,此时的迎春花、芍药花、月季花已争相开放。
放眼看去,小溪连着荷塘,水榭衔接花径,楼宇倚傍山岩,柳枝剪碎艳阳,构成了崇绮楼魅力无穷的整体景观。
左侧的紫竹苑保持着嵩山草庐的特点,当然,比原来的草庐气派多了。紫竹苑四周种满了各种竹子:紫节竹、罗汉竹、湘竹、斑竹等等。一条小溪流蜿蜒其中,不看别的,只看那倒影,竹屋花榭与竹林浑然一体,既古朴又不失典雅;既明朗又不失几分俏皮。
右侧的兰菱阁是两层青砖建筑,小巧别致。兰菱阁占地约百余平丈,它最有特色的是“怡琴台”。“怡琴台”设置在阁楼左侧,是延伸式吊楼,台楼面一直延伸到溪流中。台浮水面,水影台楼,溪水与琴台相映成趣,相得益彰。琴台宽敞、明亮,有三十余扇大小不同的窗牖组成音箱式房屋,它可根据弹奏的乐曲、琴手的喜好来操纵各扇窗子的启合,营造不同的琴声鸣奏效果。
瞻溪馆建在金谷涧溪边,单层建筑。一共三进房屋,有客厅、卧室和“瞻溪厅”。“瞻溪厅”异常的宽大,可容纳百余人一同品茗、观溪,正中还可让二三十名舞伎献艺。
距瞻溪馆不远的金涧河畔,有一道水湾,将陆地形成一座狭长的小半岛。半岛上建了会友轩和辅仁斋,会友轩有长廊与辅仁斋连成一体,将金涧水引入半岛,形成若干条小溪流萦绕在会友轩和辅仁斋之间。各条溪水可见成群的彩鲤悠闲其中,还有各种鱼儿或翔游浅水,或静卧深潭。无论在何处游玩,既可观鱼嬉戏,亦可垂钓为娱。会友轩设有会诗厅,辅仁斋设有琴房,若有美女相陪,则可在琴房听丝竹琴书,或尽吟诗作对之兴,或静听蕾绽英落之声。
太熙元年三月初八申时三刻,日已西斜,一溜的黄顶金罗伞盖、雕龙雕凤的车辇浩浩荡荡,武帝先带着皇后杨芷和七十二嫔妃来到金谷园。在武帝的允许下,太子司马衷携太子妃贾南风也一同前来。
阳光之下,我们可以更清楚地看看武帝的尊容了:他已面黄肌瘦,鲤鱼纹缀满了眼角,眼泡更显得松弛,才五十四岁的他,两鬓竟布下不少大小不一的老人斑。武帝行动十分吃力,两名年轻貌美的嫔妃小心翼翼地搀扶着。
石崇偕同夫人贾自环在园门跪迎武帝。武帝见到石崇,脸上挂上了笑容:“石爱卿,快快请起。”
石崇道:“圣驾光临,是微臣之无尚荣幸。”
“唔,看你这金谷园的气派,比起你在城郊拉起五百丈彩缎熬粥赈济饥民,确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太子司马衷难得出宫一次,只见他乐哈哈问道:“我大晋尚有饥民无粥可吃么?”
石崇小心答道:“禀告太子殿下,确有些饥民无粥可吃。”
司马衷大声嚷道:“既无米熬粥,何不让他们吃肉充饥?”
侍卫及婢妾们听了不敢笑,只能捂着嘴强忍着。武帝有些尴尬:“衷儿不懂,休得插话。”
太子妃贾南风连忙上前解围,拉走了贾自环与太子,到瞻溪馆说话。
石崇陪着武帝,漫步进入金谷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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