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刘琨与红萼约好的习武日子。
一大早,刘琨就来到金谷园,因为他有“闻鸡起舞”的习惯,鸡叫头遍便从洛阳策马赶来了,到金谷园天刚刚亮。
金谷园是那么的冷清!
以往,红萼早就带着一群女徒弟,在芳梨树下舞拳弄脚、闪躲腾挪,那一招一式,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更是心旷神怡。为什么?那招式本来就虎虎生威了,加上是一群美女出招,当然很是养眼。
今天,他似乎闻到的是血腥!
“玉儿,洁儿!”没有人回应,“馨儿,菊儿!”
丫环荠儿低垂着头走到刘琨跟前:“刘公子,别叫了。馨儿菊儿死了,玉儿洁儿她们都跟红萼姑娘、紫鸢姑娘逃走了。”
“为什么?”
荠儿吱唔了半天,欲言又止。
刘琨撇下荠儿,径直来到崇绮楼,寻找绿珠:“珠儿姐姐!”也没有人答应。刘琨顾不了许多,一口气跑上顶楼,果然看见绿珠呆呆地坐在古琴旁,轻轻地却是那么麻木而机械地拨弄着琴弦,传递着十分幽怨的心声。
“珠儿姐姐,这里发生什么事情啦?”
绿珠看了刘琨一眼,没有说话,那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撒落下来。
“珠儿姐姐,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馨儿和菊儿怎么死了?”
“季伦他……变了。”
“变了?季伦兄年事渐高,自然会越老越喜欢清静。他少来陪你弹唱踏舞,你是要谅解他的。”
“不!他是越来越疯狂了。”
“疯狂?”
“难道你不曾闻到金谷园中的血腥味吗?”
刘琨愣住了:“血腥味……”
此时,远远传来了石崇的声音:“越石,越石!到了金谷园,怎的不先来见我?”
刘琨盯着石崇,审讯着他的眼神:“我循着血腥味不知不觉就嗅到了崇绮楼。”
“血腥味?没有呀,这儿只有兰草的清香味。”
“季伦兄,你杀人了。”
“杀人有何奇怪?灭吴一役,我全身之毛孔都沾满了吴人的鲜血!”石崇淡淡地看了绿珠一眼,“该杀的杀……”
绿珠抢上一句:“不该杀的你也杀!”
“无用之人犯了错,杀便杀了。”石崇看到绿珠又要说话,忙拍了拍刘琨肩头,“行了行了,今日越石到金谷园,不是讨论杀人问题的。越石,我们到辅仁斋喝酒去。”
“季伦!”
石崇没有理会绿珠,扯着刘琨的手臂,乐呵呵走下崇绮楼。
辅仁斋里,石崇让荠儿上了果品和美酒,便与刘琨对饮起来。刘琨想着石崇滥杀无辜之事,又猜不出他是如何在如此美丽里的园林里动了杀戒,想着想着,如鲠在喉,心中不快,哪还有什么食欲?
石崇见刘琨似有不快,心中也渐渐起了无名之火,他脸上的皮肉抽动了一下:“荠儿,给刘公子敬酒。”
荠儿心中一颤:“是。”
荠儿提心吊胆地端着酒盘来到刘琨面前:“刘公子,请。”
刘琨哪里知道其中奥妙?他摆了摆手,让荠儿退下。
石崇提高了嗓门:“荠儿,给刘公子敬酒!”
“荠儿,谢谢了,我的确不想喝。”
荠儿几乎要跪下哀求了:“刘公子,你就喝了这樽酒吧。”
刘琨也有点火了:“你这人怎么恁怪?我不喝就是不喝!”
石崇大声喝道:“无用贱人,留她何用!”
侍立一旁的贲礼抢上一步,拔出宝剑,直楞楞向荠儿的咽喉刺去。
刘琨大惊失色,慌忙中操起案前酒樽,砸向贲礼。这一砸不偏不倚,正中贲礼执剑的手腕,急中发力,颇有点当年李广射石虎的效应。只见那酒樽打到贲礼腕上,鲜血喷溅而出,宝剑应声落地。
刘琨怒斥道:“季伦兄,如此便要杀人,于心何忍?”
刚巧从会友轩走过来的帅仁看见自家兄弟被伤,拔出剑冲进辅仁斋。
石崇喝了一声:“帅仁,休得无礼!”
帅仁不满地乜视石崇一眼,与贲礼退了出去。
刘琨规劝道:“季伦兄,建金谷园之初衷,无非是穷尽钱财,筑一爱巢,享尽天下之乐;建辅仁斋之本意,亦为广交天下文友,无拘无束,吐尽欲吐之心声。可如今,怎就成了季伦兄泄愤之所,成了兄之杀人场?”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荠儿,看在刘公子份上,且不杀你,还不快向刘公子敬酒?”
荠儿神经质地跪了下来:“我……怕。”
石崇的脸恼怒成了猪肝色,一步一步向荠儿走来。
可怜的荠儿,“扑嗵”一下瘫坐在地上。
刘琨站了起来,挡在他们中间:“季伦兄,不要难为荠儿,这酒我喝!”说完脖子一仰,干了那樽烈酒,拂袖而去。从此,金谷园再也没有了刘琨的身影。
再说红萼护着紫鸢和六位姑娘逃出金谷园,也不敢在洛阳逗留,星夜向南方赶路。
她们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来到越城岭下。红萼费了许多心思,才逐一将六位姑娘送还到各自的亲人身边。
紫鸢一心要与红萼到白州,两人继续南下,到了西粤潭中县境。沿着石板路,过了洛维河,她们在潭中县城外的立鱼峰畔歇脚。紫鸢一会儿仰头欣赏那立鱼峰突兀而立的险峻,一会儿又凝视那小龙潭碧水涟漪的温柔。
她们刚起身进城,一位百岁老尼叫住了她们:“女施主请留步。”
紫鸢停步回头:“老师傅你叫我?”
“正
喜欢绿珠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