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苑折腾够了,紫鸢的矛头又指向了“兰菱庐”。开始散布缪兰与尤智的绯闻。贲礼火了,因为他深知亲如兄弟的尤智忠厚老实,三天打不出个响屁来,那缪兰也是玉洁冰清。于是贲礼大发雷霆,趁着酒兴打了紫鸢一顿:“我看你敢污蔑我兄弟!”
岂知贲礼错了,紫鸢挨了这一顿打,反而说贲礼与缪兰有染。其实贲礼何止垂涎于紫鸢?他也早就盯上了如花似玉、楚楚动人的缪兰。常常借着找尤智的便利,不是偷看缪兰洗浴,便是窥视缪兰描眉梳妆。缪兰渐渐看出了贲礼的歹心,曾告知尤智,可尤智哪里敢说三哥半句?缪兰忍无可忍,只好当面斥责贲礼,并警告他如不收敛,便会告知石将军,看他还有何脸面呆在石崇身边。这贲礼嘴里不说,心中却恨死了缪兰,心想总有一天我会将你弄到手,玩你玩到死!
紫鸢不知就里,也以为尤智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苦行僧”,于是将脏水泼向了老管家。
金谷草庐的管家是个跟随石崇多年的修武老头,年届七旬,紫鸢早就妒忌石崇宠缪兰,于是又百无聊赖地传起了老管家与缪兰的绯闻。本来缪兰相当能容忍,为人也颇为大度,可怎能受得了如此污糟之传言?她便要追查,她便要深究。可是此等无聊闲言碎语便如一泡干屎,你不理会它,臭气也就慢慢过了,你越撩拨它,它便越发的臭。弄得个草庐你猜疑我,我猜疑你,你悄悄踹我一脚,我又暗地里给你使上一绊子。不但金谷草庐乌烟瘴气,连相邻的金谷寺也留下了石崇“草庐藏娇”又戴绿帽的笑柄。
缪兰气得发抖,却无法抹干净这一身脏水。紫鸢当然乐了,那可怜的老管家却活活气死了。
石崇找见缪兰,是在埋葬老管家的荒山岗上。
缪兰哭诉着这一切,石崇却铁青着脸。
没有指责,没有安慰,也没有亲热。
石崇转身跃上那豹斑银鬃马,带上贲礼和尤智,折到河阳县寻访老友潘岳。岂知那潘安仁性耿直,从不巴结权贵,还为河阳百姓的利益屡屡顶撞上司。好家伙,这哪还会有好果子吃,潘县令才当了一年多,便被革职赶回中牟老家去了。
怄了一肚子气的石崇回了洛阳,刚要打听司马炎的消息,赵王府传来了司马伦的邀请函。
赵王伦是武帝司马炎的叔父,原封为琅琊王,也是一直赖在京城不走的角儿。后来武帝颁诏,要求各分封王回到自己的领地去,却未有任何人付诸行动。后来武帝请司马伦带个头,这老先生却是看中了邯郸这块风水宝地。无奈,武帝改封司马伦为赵王,这下司马伦才高高兴兴地到了邯郸。这回听说侄儿司马攸病故,便风尘仆仆从邯郸赶回洛阳。你道这司马伦为何赶来洛阳?原来他并不为司马攸伤心,倒是怕此事会牵连到荀勖和冯紞,因为司马伦与贾充关系密切,说确切些,赵王伦是贾氏集团的靠山。
石崇不敢怠慢,骑上豹斑银鬃马,匆匆赶到了赵王府。
想不到的是,赵王伦亲自出府迎接石崇。
“好马,好马!可是前年伐吴时挑孙歆,诛武延的坐骑?”司马伦爽朗地大声笑着。他虽年过半百,身体看上去要比那穷于应付女色的晋武帝棒得多。
石崇早已翻身下马:“赵王见笑了,我那坐骑,早被武延一锤砸死。此马是孙秀兄相赠于我。孙秀兄,吾知己也!”
“他?夸夸其谈,小肚鸡肠,空有些个笔墨功夫耳。”
“赵王容禀,孙秀兄非等闲之辈,虽心胸稍窄,却有雄才大略,为主效忠,不遗余力也。”
“如此……孙秀可重用?”
“会是赵王之左膀右臂也。”
“哈哈,承蒙石将军举荐,日后孙秀若有大好前途,岂不对石将军感激涕零乎!石将军,请。”
两人落座。
司马伦开口说道:“今日请石将军过府,实乃陛下旨意也。陛下刚失去胞弟,心中异常郁闷,因而委托我先见将军,以致抚慰石将军出使交趾劳苦功高之意。”
石崇一阵激动,刚要说献绿珠给武帝之事,谁知鬼使神差,他忍住了。只是说此番采访交趾,各郡县有不少贡品,已列好清单,等着面见武帝,献上贡品。
赵王伦说道:“此事圣上已经知道。石将军多年征战,一贯勇武无畏,报效朝廷,为人却是廉洁清正,生活清贫节俭。陛下原已答应石将军,此次所得贡品,尽赠予将军,以作日常生活与应酬之需。”
石崇谢过赵王伦,回到安阳乡侯府,心里暗自欢喜:交趾贡品加上越城岭剿匪所得,比在阳城捞得的第一桶金多了十数倍呀!他突然又想起了金谷涧,想起了求签时一宏大师的赠言,想起了金谷草庐的那股乌烟瘴气,他的手突然紧紧地握住了墙上悬挂的佩剑——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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