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大了嘴巴,像跳梁小丑一般愣在了原地。
张迁抬手作揖,恭敬道:“见过督主大人,大人千岁万福。”
他这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殿内殿外,所有听清此话的人,无不跪地高呼,垂首不敢直视其人。
俞式微混在人群里,装模作样的蹲了下去,她悄悄打量着秦焕的侧脸,嘴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马太守心如死灰,他回过神来,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当即泪流满面。
“千岁爷饶命啊!下官真的是冤枉的!下官是无辜的!下官也是遭人蒙蔽,被这几个秃驴给骗了呀大人!”
马太守跪行到秦焕身前,磕了一个又一个响头,脑袋磕破了也不敢停。
身后的人群里,不少人恨恨的盯着他。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一个男子竟直起身子,高声道:“千岁爷不要信他!马巍他就是一个狗官!他在历州横行霸道,抬高盐价和粮价,草民家中连饭都吃不起了!非但如此,他还纵容马家的亲族在历州强抢民女,打死反他的百姓,他罪该万死啊千岁爷!求千岁爷为草民们做主啊!”
有人打了头,叫怨的声音就一个接一个的响了起来。
“他还威逼利诱,让草民们不准把这些实情说出去,只有听话才有几次机会买平价的粮食,如果不听,他就让人砸草民的房子,还掳走草民的小女儿要卖去花楼!”
“求千岁爷开恩,为历州百姓们做主啊!”
马太守满头是汗,面对众人的指摘,他垂着头不敢出声,甚至连一句冤也说不出口。
因为这些事,只要秦焕随便在历州查一查,便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两眼一翻白,一想到日后的处境,竟然晕在了大殿之中。
秦焕略一抬手,张迁的人便把马太守架了起来拖出了大殿。
他转身看着跪在殿外的百姓,乌泱泱的一群,气沉丹田,沉肃道:“马巍一事,是朝廷的失职。此事一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绝不会姑息养奸。你们有什么检举的证据,今日起都可以呈报太守府。本督和张大人会一一核查,检举属实者必定给予奖赏。家中有冤屈的,都可以上报,往日不能给予你们的交代,此次一定还你们公道!”
殿外山呼海啸一般,百姓泪流满面,往日蒙罩在头顶的阴云,终于被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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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式微往东院走去,这几日因为此事劳心伤神,总是夜不能寐,今日过后,终于能好好休息一次了。
途中,她遇见了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她向俞式微行了个礼,道:“大小姐,老夫人吩咐了,明日一早就启程回府。老夫人特地让老奴来告诉大小姐,让大小姐今夜把行囊都收拾了,可别耽搁了行程。”
她阴阳怪气的说完,便扬长而去。
画屏回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道:“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不会说话。怎的总是针对小姐。”
“她女儿可是死在了我院子里,自然看我不顺眼。你理她作甚。”
俞式微漠不关心的撇开视线,领着画屏回了院子。
话分两头。
与此同时,在俞敏房中。
俞堂翰跪在她身边,抓着她膝头的锦裙,急的双眼发红。
“姑姑!好姑姑,求求你救救我吧!你要是不救我,我就完了!姑姑!求你看在你我平日的情分上——”
俞敏何不一样着急,踹开他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
“帮你,我如何帮你?我不被你连累便是最好了!还有,你当初不是和我说,绝不会出事的吗?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俞堂翰急红了眼,他在这儿求了俞敏半个多时辰了,可是俞敏顾左右而言他,嘴巴里没有一句踏实话。
俞堂翰恨从心起,低声道:“姑姑,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此算下来,你我有多少日的恩了?如今你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我去充军?好姑姑,若是我真冲了军,可绝不会忘了你,即便是到了那极恶之地,我也一定带着姑姑去瞧瞧!”
他牙关紧咬,双目赤红,看着与恶鬼无异,俞敏的心登时就凉了。
她指尖颤抖,指着俞堂翰许久说不出话来。
俞堂翰破罐子破摔,恨恨道:“左右我逃不过这一劫了。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再来这儿,我本和他们说好了,日后再不来往!若不是因为你要对俞式微下手,我绝不会再来!若是被供出去,我一定不会让姑姑独善其身的!若是让九千岁知道了姑姑的计策,不知道姑姑还活不活的到妹妹出狱的时候?”
俞敏摔坐在地。
她岂不知道,自从她和俞堂翰通奸的那一刻起,她二人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好!”俞敏咬着牙挤出一个字。
红着眼与俞堂翰对视:“我帮你。你便说,你立的字据现如今在何处!”
“必定藏在这寺庙之中,可究竟在哪里我如何得知!”俞堂翰挠着头发焦躁不已。
“你让人盯着张迁和九千岁的人,最迟明日,被抓到的山匪一定会供出账簿和来往名单的所在地,届时你抢先将东西取来销毁!不仅我能逃过此劫,你留下那匣子里,位高权重之人留下的把柄,日后便荣华富贵!”
俞敏有些被说动了。
她一转眼珠,一手成拳敲在掌心:“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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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历州城内灯火通明,一整条街房檐下挂满了各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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