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静静观望,不一时,只听战鼓雷动,元军战船纷纷驰出峡口向栖月谷驶来,船头士卒扯满强弓硬弩,箭镞在阳光中闪闪发亮。花无媸忽道:“清渊,你率宫中弟子拆去这座木台,而后藏身石阵,守好入口,其他人随我退入宫中。”花清渊应命,待得拆去木台,元军已然逼近放箭,众人只得退入石阵。
在宫中守候片刻,众人均有愁容,云殊忽道:“师母,依照兵法,天机宫一旦谷口被战船封锁,后无退路,怕是一处死地。”花无媸摇头道:“无妨,即便明归居中引路,但我谷内尚有枢纽,鞑子倘若入阵,我操纵枢纽,改变阵法走向,叫他们欲进不得,欲出不能,生生饿死在阵中。谷内存有二十年粮草,种有菜蔬,养了牲畜,咱们就和鞑子比比耐性。”云殊叹了口气道:“但如师母所言!”愁眉不展,退到一旁。
到得夜里,谷外元军呼声如雷,遥遥传入谷内,众人无人能够合眼,全都静静聆听。枯坐到次日凌晨,花清渊遣人来报,只说元军仍未入阵。花无媸眉间隐现焦虑,负着手踱来踱去。其余人俱都沉默,就连释天风也觉出气氛有异,不好大声叫嚷。
辰时左右,忽听元军发一声喊,跟着一声巨响好似晴天霹雳。众人一跃而起,梁萧、云殊同声叫道:“来了!”花无媸停下步子,面若寒冰,身子发起抖来,公羊羽缓缓起身握住她手。
片刻间又是一声巨响,不一时,连响三次,最后一声格外震耳,似有什么随之倒塌。忽见叶钊一道烟奔入厅中,面无人色,颤声道:“不好了,鞑子用火炮将‘天璇’轮击毁了。”花无媸身子一晃坐在椅上,目光呆滞,脸上失去血色。
云殊腾地站起,断然道:“与其坐以待毙不若奋力出击。”手臂一挥,喝道,“是好汉的都跟我来!”群豪哄然应诺,随之奔出,诸大高手也紧随其后。释天风不顾伤痛也要跟上,好歹被凌水月劝住。
群豪出了石阵,只见元军将战船排成一列,瞧见众人出谷,乱箭射来。群豪手持盾牌兵刃,齐声大喝,奋力冲上。元军发出硬弩火箭,劲急绝伦,铁盾也是一击而裂。一时间,群豪惨呼大起。梁萧、云殊、九如、花生、公羊羽五大高手勇冒矢石,冲近战船。九如师徒手持巨木,奋起神威,左右横扫,所到之处,战船无不粉碎。公羊羽师徒双剑齐出,纵横军中,无人可当。梁萧手持天罚剑,直透敌阵,奔到铁铸火炮前,掌心紫电乍闪,金铁交鸣,一剑之威将铁炮连着炮手齐齐斩断。他毁了一炮,旋风般绕过箭雨蹿上另一战船,天罚剑荡开人群,紫光迸出又毁一炮。
不一时,梁萧将五门铁炮尽数摧毁,只听身后惨呼大起,回头一望,群豪死伤遍地,鲜血染红湖水。公羊羽身中一箭由云殊护着且战且退,九如师徒仗着兵刃粗重将近岸处的战船尽皆捣毁,但元军战船不断从彩贝峡驶出,散成一圈,隔水发箭,劲箭如雨,好似不休不歇。九如一边挥舞巨木,一边高叫:“梁萧,退了罢。”梁萧暗叹一声,纵身跃下战船,顺势一剑划落,剑锋所及将战船劈为两段。继而奋力杀出重围,踏水上岸,护着伤者退入石阵。
回到宫中一点人数,居然死了三成,剩下的也大多带伤。公羊羽和花生俱都中箭,公羊羽伤势尤重,但他性子倔傲,纵然血染衣衫,也是神气不改。花晓霜与赵昺忙拿来伤药给众人裹伤救治。
释天风呆得气闷,远远瞧见公羊羽,不觉笑道:“老穷酸,你也挨箭了?妙极,妙极。”凌水月怒道:“老头子,这时候你还说这些浑话。”释天风怒道:“你还说我,若让老子去了,保管杀得鞑子屁滚尿流,老穷酸武功虽然不济,有老子看着,也不至于伤得这么厉害。”公羊羽听得恼火,冷冷道:“姓释的,你只会说嘴,方才怎地没见你的影子?哼,灵鳌岛的高手都是缩乌龟壳的高手么?”
这话好似火上浇油,释天风跳将起来,高声道:“他妈的,我想在这儿闲待么?好啊,我挨箭儿,你也挨箭儿,咱俩扯了个直,谁也不占便宜。来来来,就此大战三百回合,不迎战的就是乌龟。”公羊羽一拂袖,冷笑道:“奉陪到底。”凌水月见梁萧就在近旁,忙道:“梁公子,帮个忙。”梁萧摇头苦笑,仗剑隔在二人之间。释天风道:“梁小子,你要帮哪个?”梁萧道:“我谁也不帮,大敌当前,二位前辈何必争这些闲气。”
释天风生平只认输赢,自忖眼下伤重敌不过梁萧,怒哼一声,气呼呼地坐在一旁。公羊羽见他退了也不再相迫,但觉伤口疼痛,当下坐到一边调息。
到了未时,元军重新调来火炮,也不靠岸,只是隔水轰击天枢、天机轮。梁萧连冲三次均被箭雨迫退。
申酉时分,巨响声中,天枢轮终于颓倒。天机宫诸人遥遥望见不禁泪如雨下,花无媸也一失镇定,放声痛哭:“祖先四百年心血毁于一旦,我们这些不肖子孙还有何脸面苟活世上?”众人听了,各各惨然。
沉默半晌,云殊忽道:“天机三轮一破,‘两仪幻尘阵’威力大减,元军有明归指引,入宫便已不难,而今之计当是如何突围。”公羊羽冷笑道:“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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