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向晚微微一笑。
这件事说来也巧,前些天,她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问题,偶然听到班主任和另一个老师的对话,原来班主任是那个明星的粉丝,大学时,那个明星在他所在的城市开演唱会,他因为没钱买票只能遗憾错过,现在有钱了,却又因为要给学生上课不得不放弃。
那一刻,她竟然觉得班主任有些可怜,如果说高三是一部史诗级灾难片,大部分人只要看一次就好,班主任却要一遍又一遍地观看,好像噩梦一样,总也逃不脱。只要学生上课,班主任就要上班,有时候甚至比学生来得更早比学生走得更晚。学生上课累了还能走走神,班主任则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只要教授知识,还要观察谁有什么不该有的小动作。不上课的时候又要准备后面的课,应付领导的质询,家长的询问还有学生的各种突发状况,哪怕放假了,也要时刻提放着。
南向晚以前觉得自己东奔西跑天天加班实在辛苦,其实天底下哪有不辛苦的工作。
大概是被那天晚上的风吹狠了,第二天早上,南向晚喷嚏不断,鼻涕更是流个不停,背课文的时候也昏昏沉沉,总也不能集中精神。
看来是感冒了。南向晚悲伤地想。
她本想靠自己的一身正气撑下去,谁知道她的症状一天比一天严重,宿舍里也没什么条件,只能随便找了感冒药喝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药不对症还是因为时常忘了喝药,南向晚不但没止住鼻涕,又添了咳嗽的症状。
林骁然一开始还和南向晚开玩笑,在她借卫生纸的时候问她要用过的还是要没用过的,或是叫她鼻涕虫,让她离自己远一点不要传染上自己。
几天后,林骁然再也笑不出来了。
南向晚整个人病恹恹的,那个每天奋笔疾书不知疲倦生怕落下一点儿课程的南向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动不动就趴在桌子上的小病猫。不管他怎么集中注意力听课,南向晚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牵动他的心,她每咳嗽一下他的心就跟着揪一下。林骁然默默地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下课了,有人迫不及待冲出教室,因为走得太急忘了关门,林骁然不悦地大喊:“快关上,没见有人感冒了吗?”
南向晚在这时爬起来,正好看见林骁然嚣张跋扈的侧脸,棱角分明又异常温柔。
南向晚的病持续了两周,她的咳嗽越来越厉害,白天还好,到了晚上一直咳个不停,撕心离肺的,弄得整个床都在抖。南向晚知道,室友们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是有些嫌弃的,她也不想影响大家,转而向班主任请假,去了一趟医院。各种检查做完后,医生问了一句,“住院吗?”
“啊?”不是感冒吗,感冒也要住院?
医生看了胸片说,“你这是肺炎,这么大一片,要是再晚来两天……”
南向晚顿时感到一阵后怕。她不想耽误上课,和医生说好每天上午来打点滴。
因为输液的地方设在急诊室旁边,南向晚这几天见到不少触目惊心的病人,什么在工地干活断手断脚的,车祸打架一身是血的,在她旁边输着液突然晕倒的。
南向晚原本还想拿本书看看,她在一天后断了这个念头,现阶段的她真正需要的是好好养病,什么高考什么大学,通通见鬼去吧,别还没到高考命先没了。
因为没事可做,南向晚索性闭上眼睛,大概是早上起得太早,她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南向晚在朦胧中感到有人坐在她的旁边,和护士说着什么,像是刚来的病友,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南向晚昏昏沉沉的,想起来看一眼,眼皮却怎么也抬不起来。紧接着,她的头一歪,彻彻底底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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