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十二年八月辛已:
“大学士公庆复、川陕总督张广泗奏:总兵宋宗璋统领西路,其分攻刮耳崖各将内,副将马良柱连战克捷,各寨望风乞降,现去刮耳崖仅二十余里。又,总兵许应虎统领南路,得贼卡三处,贼番遁入独松碉寨一等情形。得旨:自汝等定期会剿之奏至,朕日夜望捷音来。迟至如今,亦不过小小之破碉克寨,何足慰朕耶!此内虽马良柱尚属奋勇,有所攻克,然用力围攻,旋受其降,将来事成之日,此等曾经逞凶之犯,问其罪乎?将置而不问乎?若置而不问,数年之后,又一金酋耳,则亦未为计之得也。”
看来,皇帝对于军前的情形已经有些着急了,他可能没有想到金川这样一个小小的荒蛮之地,会惹起了这么多的麻烦。而处理这个麻烦,将成为他在朝之日时一个很大的麻烦。皇帝着急,而前线督军的将领却有自己面临的更具体的麻烦。随着这麻烦越来越大,金川这个名字开始在他们心目中有着越来越重的份量了。
乾隆十二年九月庚子,川陕总督张广泗奏:
“大金川地势,尺寸皆山,险要处皆设碉楼,防范周密,枪炮俱不能破,应用火攻。现派弁兵多砍薪木,堆积贼碉附近,临攻时,各兵齐力运至碉墙之下,举火焚烧,再发大炮,易于攻克。各路行之,已有成效。得旨:看此则奏凯尚需时日,何能慰朕西顾这忧哉!”
乾隆十二年九月辛丑,皇帝再下御旨:
“前据张广泗奏报大金川情形,虽未大胜,而连破番寨,去刮耳崖仅二十里,似乎不久可以成功。
朕方望捷音之踵至,乃此次所奏,以贼碉所踞俱在绝险,攻克颇难。并未言及刮耳崖如何进取,是奏凯尚需时日。伊前后奏报,相隔不过数日,而情事各异。即奏到之日,亦迟速不同。且此次未与大学士庆复会奏,即庆复接到令其来京之旨,已经起身,彼即应奏明。庆复既未奏闻,而张广泗此摺亦未声明。著传旨询问。”
乾隆十二年十月癸未,皇帝再下谕旨:
“前因川省气候早寒,恐冰雪严凝,官兵艰于取捷,曾传谕总督张广泗,令其酌量情形,或应暂行退驻向阳平旷之地,令稍为休息,俟春气融和,再加调官兵,一举克捷。”
乾隆十二年十一月壬辰户部议复:
“四川巡抚纪山疏称:进剿金川案内,前后拨湖北、江西、广东等省银一百二十万两,陆续动用一百万两零。请再于邻省添拨银五十万两,解川备用等语。应如所请,于秋拨留协银内湖南拨银三十万两,江西拨银二十万两。”
乾隆十三年正月乙未四川巡抚纪山奏:
“西、南两路军营汉、土官兵暨各色人等五万有余日需米面五百石。蛮夫不敷,雇雅州、天全、芦山及成、重、保、顺、叙、嘉等府、州人分运,又不敢亲往,雇人价昂。禁私帮,则军装贻误;听帮贴,则民间赔累。”
乾隆十三年正月丁未上谕军机大臣等:
“张广泗所奏驻扎马邦之张兴、陈礼等丧师殒命,张广泗自请交部严加议处等语。偏裨失律,主将咎无可辞,但果能全局取胜,中部稍有挫衄,尚在可原。此际即交部议,未免传播远近,议论滋多,于军情殊有关系。朕于摺内批示具已明晰。”
乾隆十三年正月己酉军机大臣议复:
“川陕总督张广泗奏称:进剿大金川各兵随带军装,深受驮马之累,现续调陕、甘、云、贵官兵一万名,应亟为调剂。查自打箭炉与维州关两路出口,跬步皆山,非持骑驮难行,且沿途并不产草,及抵贼境愈属艰险,马非跌伤即饿毙。”
乾隆十三年二月甲申钦差兵部尚书班密奏:
“大金川地纵不过二、三百里,横不过数十里,蛮口不满万人,现在军营已集汉、土官兵及新调陕、甘、云、贵四省兵丁已至五万。乃闻将弁怯懦,兵心涣散,土番因此观望。张广泗自去冬失事后,深自愤懑,亟图进取,第番情非所熟悉,士气积疲。倘肤功不能速奏,非特蜀民输运难支,且蛮性无常,即内附部落亦当虑及。臣愚以为增兵不如选将,现在军营提、镇各员均非其选,再四思维,惟有岳钟琪夙娴军旅,父子世为四川提督,外办土番之事,向为番众信服,即绿旗将弁亦多伊旧属。一月以来,固守无事。惟据驻党坝之松潘镇总兵宋宗璋禀报,用大炮攻木耳金冈贼碉,于十二月二十四日,始将贼大战碉并西北耳碉打成石堆。贼又于碉外砌石卡,掘土穴,潜入穴内,用枪炮拒敌。我兵日用大炮攻击,贼死甚多。又据驻卡撒之建昌镇总兵许应虎、贵州副将高宗瑾禀报,逆酋屡遣头人至营外喊叫,以投诚为名,求将卡撤大营撤至邦噶。于正月二十一日,有莎罗奔用事头人生噶尔结等带贼番千余逼营,高宗瑾诱生噶尔结至营,一面擒,一面枪炮齐发,打死头目一名、贼番数十名,始各奔窜。乘夜于营盘左沟修碉砌卡,图攻我营。我兵于二月初二日,分三路抄击。杀贼十余人,贼方退入深沟而去。又据驻丹噶山之重庆镇总兵马良柱、陕西督标游击王世泰等禀报,自河西马邦、张兴营盘陷后,所有河东曾达驻守之参将郎建业、署游击潘文郁营盘皆失对岸犄角之势,贼可水路来侵。江岸有一小碉,名为噶固,原派孙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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