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秦芳有些苦恼。
距上次国师将傀儡送来,已经过了几天时间。毫无疑问这具傀儡是为即将到来的大奉战争准备的,理应送往大奉王朝。而秦芳也就犯难在这里了,应该派谁将此事做成呢?她思考了好几天,心里却始终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十二境的瑰清,本应该是最适合的人选,但是她已经成为此方天地的圣人,故而受到限制,不能离开京城。
而建造酆都京一事极其重要,一处建错,则前功尽弃,所以国师需要日夜督造。
至于那个曾经喜欢和陈鹭瑶待在一起的年轻道士,已经从心爱女子身上找到了破镜契机,这几日就会闭关冲境。
除去这些真正意义的高手,剩下的人,既要有实力能远赴大奉,又必须得是秦芳信得过的,思来想去,也只有那几个和瑰流从小长大的丫鬟了。
但是这几个丫鬟仍都不是省油的灯。
比如桃枝,虽然表面恭顺,其实最不听话,要真让她去了大奉,估计她就会赖在瑰流身边不回来了。到时候天高皇帝远,谁能管得着?
而轻雪,虽然她是几个人中最听话的,说一不二,却也是几人中性子最倔的,本来这对主仆就存在嫌隙,到时候两个人相见,难免会再闹出什么矛盾。
所以秦芳心里勉强留下的人选,只剩下金栀。而这,也是秦芳真正犯难的地方。
这三个女儿当中,她既不像轻雪那样早就被悄悄选为瑰流日后的贤内助,也不像善以媚态诱人的桃枝那样受尽太子的怜爱。可她,却是秦芳最疼爱的那个,一直以来皆是如此。
尤其当她不惜折损二十年寿命冲向姚眺求死的那一刻,她在秦芳心里的地位,已经和瑰清狐媚子无异。
最怕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尤其对女人来讲,百年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可以挥霍?
从梵柯山把金栀领回家之后,秦芳就下定了决心,从今往后不会再让她做任何涉险的事情。比轻雪和桃枝少活二十年的她,是时候享受静好的岁月了。
所以此次凶险万分的大奉之行,秦芳真的不愿让她去。
用过今天的早膳后,秦芳又把宫中所有武人的名册翻看了一遍,即便她明知这是徒劳之举。
期间,小稚童还登门造访,提醒他和她按照事先的天机推演,最迟再有月余时间,大奉境内就会爆发战争,而从京城出发到大奉最快也要二十日,所以运送傀儡一事耽误不得,最迟最迟,明天也应该出发了。
秦芳本就愁的头痛,听他的言语就像是蝇虫在耳边嗡嗡嗡,顿时感觉心烦气躁,于是很不客气地将他轰了出去。
但是小稚童在离开椒房殿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一下子就戳中了秦芳的心。
“懦夫衬照英雄,丑女造就美人。为了一些人的幸福,就必须要另一些人去承受苦难,这天下从来没有两全其美,娘娘应该比我更懂这个道理才对。”
此时此刻,经过一夜的车马颠簸,瑰流一行人已经顺利进入第二座军镇,被许温暂时安置在一处偏僻简陋的小院子里。
实不相瞒,刚进院子的那一刻,就连很少抱怨环境艰苦的瑰流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这根本就是一座常年没有人住的废弃院子,荒芜而生的杂草甚至与膝盖平齐。走进屋子,瑰流更是吓了一跳,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也没有,至于能够睡觉的床榻更是奢望。唯一能够用于休息的东西只有一张破草席子,扎不扎人不知道,反正是落满了至少几年的灰尘,要是将整个草席子放进清水里,估计清水就会变成泥浆。
“这地方,根本没法休息。”瑰流无奈看向身边男人。
许温面露难色,“按照计划应该安排诸位在客栈歇脚的。但我刚刚得到消息,掌管这座军镇的校尉,本应该走在进京面圣的路上,却不知何故往回走了,估计再有半日就会回来,所以我才把诸位领到了这里。”
瑰流微微皱眉,“那位校尉和你交情如何?”
许温摇摇头,“不算太熟,只是之前单独喝过几次酒,但是都聊不到一块去。”
瑰流想了想,又问道:“这座军镇屯有多少兵力?”
“接近八千人,有两千人是我的人。”许温如实回答。
“这样的啊......”瑰流看向面纱遮容的女子,眨了眨眼,“你觉得怎么样?”
女子摩挲剑鞘,回答道:“可矣。”
少女撇撇嘴,“既然那个校尉要回来,那我们今晚还能走吗?我很赶时间诶。”
许温连忙道:“这个请放心。今夜子时一过,城墙上就只剩下我的人,只要动静小一点,是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瑰流点点头,“那好,我们就先在这里休息。”
直到听到这句话,许温才悄悄松了口气。
突然,一个兵卒火急火燎地闯进院子,在许温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先失陪了,晚上我会来接诸位。”
脸色铁青的许温,大步流星走出院子。
他走之后,瑰流连忙看向女子,询问道:“听见他说的是什么了吗?”
“大概是一种方言,听不懂。”女子答道。
“的确,我们大靖军中也有用方言交流的习惯,怕的就是像你这样的大修士用神通手段偷听。”
瑰流打了个哈欠,眼泪直流,当即感到一股困意。要知道,这个男人可是守了一整夜,直到天明破晓的时候实在扛不住了才睡了一小会儿。
整座院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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