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风凉爽沁人,江繁缕略感微寒便自转醒,起身洗漱罢欲叫醒两位师兄,只是几间客房早已空空荡荡不见人影,又听于子宁在楼下说道:“收拾好行李过来吧,此间客栈现在只有咱们三个了。”答声负剑也自下了楼,看见他俩坐在八仙桌上盯着手中茶杯正若有所思,也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问向于子宁:“师兄,只喝茶?”高松节轻抚茶杯自言自语道:“好在昨晚没有喝上西北风,现在肚子里的东西倒也能坚持几个时辰。”又看向江繁缕说道:“刚刚师兄说过的,此间只余你我他三个人,莫想有什么吃的,就连这壶热茶都是你四师兄我去后厨烧开了水沏的。”江繁缕奇道:“噫?那店家竟不做生意了吗?师叔他们人走了?走时你不叫醒我,显得我礼数不周。”高松节道:“现在想来昨晚上楼后便再也未见这客栈的主家,至于师叔他们已经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叫醒你也太早了些,何况...何况他们有意不让我们知晓。”杯中茶饮尽,又对江繁缕细说到昨晚和师兄讨论的事。
原来那高老者内外兼修,飞身上树的动作本可瞒过众人,只是推窗时发出的“呀呀”细声虽小却瞒不过于子宁,这样一来他离江繁缕所住东屋较近便让于子宁有了提防。身正不怕影子斜,恰好高松节相问也就索性与师弟道出心中所想,敞开心扉的告诉你这位师叔,我三人与你的确是偶然相遇,此去只是为了雁荡山贺寿,对你们一路人不仅未有非分之想还有同去相助的意思,就连那店家少女的事也一同借机告知,至于你怎么想那就看你自己了。那老者站定后便没有了声息,高松节更是不知自己与师兄二人的对话早让人听了个全。说到底他并非泛泛之辈,自站稳后便如入定一般毫无动静,起初连于子宁也一致认为是自己多心,直到再次上下爬树才有断断续续的几下证实所料不差。高松节较师兄稍逊半筹便全然不觉,江繁缕虽然离得近更是半点动静没听见,也正是因为如此于、高二人一者问一者答皆出自真心。
再后于子宁细听老者已然放心回去,转头看向窗外银雾,暗道:“明月悠悠照我三人,师叔何以疑心大作?将我三人看成了宵小之辈却去做树上君子?”得知师叔反常也怕发生什么变故就守护着高、江入睡,至此一夜未眠。直到凌晨一间间的叫醒那些持刀客,脚步虽轻终是瞒不过,高松节随声转醒,察觉师兄手指轻点自己嘴唇,便自噤声也无多余动作。那些持刀客看起来五大三粗,此时行动却也像是轻足踏棉花,一十三人均是静悄悄的离去,连那些坐骑也并未牵走。高松节细听一脚步声似乎停留在自己门前,少时一声轻叹传来,想是那老者也已发觉二人,双方心照不宣均是未曾发话。过得两刻钟待他们走远,二人下楼查看,昨晚沸沸扬扬的一厅只余得冷冷清清,前后均已不见人影,高松节自后厨寻找吃食不得,只好烧开了水干喝着茶。
此刻一直未发话的于子宁对二人道:“师叔不知道是在提防我们还是疑心主家,他没有告别之意我们也就顺水推舟由他去吧。只是师妹你以后回山要用些力了,本门内功益处绝不止强身健体一般,像师叔这等高手你未有察觉倒不为怪,那些刀客身上没有轻身功夫你也丝毫不知,倘若昨晚遇上敌手岂非凶险至极?”这番话说的自己无言以对,江繁缕知这位三师兄平易近人,话里虽是较为苛刻却满满为自己着想,眼睛一转看向高松节。
“你瞅我干什么,我当时醒了的。不过照着你的性子回头练上三十年也就耳聪目明了些。”高松节半开玩笑的说。三人又商议片刻此处无需久留还是及早赶路为好,直到了城里村里再填饱肚子罢。棚里十几匹马,其中不乏有好过他们坐骑的矫健骏马,但不告而取谓之盗,虽说无人可问,还是各自乘坐原本胯下马安心。此时山里清风送英杰,吹的几颗柳杉沙沙作响,于子宁看向眼前最高的一颗心念一动,自马镫上轻点向树枝飞去,又提气起身手握枝头滴溜溜的打了个转,稳稳的落在树杈上。江繁缕见他身轻如燕不由得赞出口来:“踏枝御风不着痕迹,师兄好高明的身法,小妹心里真是佩服得很。”她每说四字于子宁便上行丈余,待到她一句话话讲完时于子宁已经站在了离地六七丈高的树腰上,又几下便已然接近树梢。
于子宁站在树上向远处望去,接天连地的青色铺满了天目山各个大小山峰,只是一山遮盖另一山、一树又高过另一树,除去自己三人再也看不到有任何人家烟火。想来就算是有什么埋伏只是在重重叠盖下也决计瞧不出来,所以高师叔昨晚在树上良久未去。明白了师叔用意他即刻要落地回马,侧身正欲施展轻功时却听见两下极其细小的“铛铛”声响像极了兵刃相接,他站直身子略有疑惑便再也什么都听不到。于子宁稍加思索,凝神侧过头顺着吹来的风声听去。原来他所站甚高,风势较地上大了些,若是以风扑面那风中的兵器声便不可闻,也正是如此侧耳听去才会从阵阵风中发觉些许杂音。倘若自己在地面、又或是内功不及自己者立在树上,未必就会知晓这几下细微声响。
于子宁本来就是用剑高手,虽说近年内功愈深多以拳掌对敌,可对兵刃声自然是听的惯了,只片刻间已确定有人在相互缠斗,心想:“风传剑音,现在起的西北风,他们自是在西北方位,可惜这几个小山头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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