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感到翟炳德的话给自己留了余地,他笑笑说:“不会的,您放心。”
好半天,卫生间才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又过了一会,门才开开,翟炳德搓着刚洗的手,从里面出来了,打头的钟鸣义刚想跟他握手,他装作没看见,就转过身,打量了一眼大家,说道:“你们怎不坐下?唉,自从到北方工作后,就落下这个毛病了,每次时间都很长,让你们久等了。”
江帆注意到,他跟谁都没握手。
钟鸣义赶紧说:“可能是北方气候干燥的过。”
“是啊,听江市长说,这里主营家乡菜,而且非常地道,就勾上馋虫了,来,坐,大家都坐下。”翟炳德尽管没跟大家握手,但却很随和、热情的招呼着大家,并且率先坐了下来。
钟鸣义坐在翟炳德右边,江帆坐在左边,狄贵和坐在钟鸣义旁边,王家栋坐在江帆旁边,范卫东坐在了狄贵和的旁边。
坐定之后,钟鸣义说道:“翟书记,按照您的指示,没有叫过多的人,在座的您都认识吧?”
翟炳德看了看,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了范卫东身上。
钟鸣义连忙说:“这是市委办主任范卫东。”
范卫东急忙站起,双手放在身前,点头哈腰的笑了一下,说:“范卫东。”
翟炳德冲他点点头,又把目光落在了狄贵和身上,他说:“贵和,最近身体怎么样?”
狄贵和有老寒腿和风湿的毛病,他见翟书记问自己,就往前欠了欠身子,说道:“谢谢翟书记惦记,眼下没事,最难过的是冬天。”
“注意保暖,你这毛病冬天睡火坑最合适。”
“是啊,楼房弄不了火坑。”
“可以搞,把床下弄成水暖,电加热。”翟炳德说道。
“那跟电褥子有什么区别?”江帆说道。
翟炳德说:“有区别,电褥子一是不安全,二是容易上火。搞成水暖,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狄贵和说:“我现在就是用电褥子,提前预热,睡觉的时候拔掉电源,就像您说的,插电的时候不能离人。”
钟鸣义见翟书记隔着自己,总和狄贵和说话,他夹在中间,极为不自然。好不容易等到他们不说老寒腿的话题了,钟鸣义身子往翟书记这边扭了扭,说:“翟书记,我跟您汇报一下我们整顿作风、提高效率的工作吧……”
翟炳德挥了一下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了大家一眼,说道:“我今天是路过,亢州的工作我向来是放心的,今晚咱们就想吃家乡菜,不想谈工作。”
钟鸣义一听,有些尴尬,赶忙说道:“江市长,安排好了吗?”
江帆说道:“安排好了。”
这时,服务员端上茅台酒,刚要给翟炳德满上,翟炳德突然说:“听出你们亢州出了一种名酒,叫什么市长酒、帆树酒,咱们今天就喝你们亢州生产的酒吧。”
江帆赶紧双手握拳,冲翟书记作揖,说道:“求求您了,您就别寒碜我了。”
翟炳德认真的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难道市长指的是你?”
江帆不解释,只是一个劲的作揖。
钟鸣义说:“翟书记,这事我知道,自从这酒出来后,江市长立刻就叫停了,一瓶都没有上市,完全是商家的行为。那个酒厂的勾兑师是古树人家的儿子,他也是出于感激之情,把这酒命名为市长酒、帆树酒,也是想炒作一下吧。”
翟书记看了一眼钟鸣义,说:“你能这样维护同志很难得,你是班长,也不能一味纵容。我就听到了不同的说法,说江市长是在树立个人威信,取悦于民,而且贸然追加了一百多万的投资?”
这件事是钟鸣义跟谢长友汇报的,当然,他汇报的时候尽量以很客观的口气说的,但是,还是起到了他希望看到的效果。不过今天听翟书记的口气,似乎有些为江帆鸣不平的意思。他有些不自然了,干笑了两下,说道:“是有这样的说法,那是不了解事实真相的人瞎说的。”
翟炳德又说:“但愿如此。江帆同志能够认识清醒,及时叫停,才使这酒没有上市,这样做很对,我们干的是工作,是人民的工作,不该让老百姓心存感激,这本来就是该干的事,要淡化个人色彩,摆正自己为人民服务的位置,不要动不动就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要勤勉低调做事,老百姓不是瞎子,他会知道谁在给他们做事,谁在唱高调。”
江帆赶忙说:“翟书记批评的对,以后定会注意。”
其实,在座的谁都听出了翟书记的话指的不单是江帆,而是似乎还有其他所指。
听到江帆表态,翟书记说:“好了,好了,倒酒,是我把气氛搞紧张了,今天立个规矩,谁也不提工作的事,谁涉及到了工作上的事,罚酒。”
陪上级领导吃饭,不谈工作,就不会有什么有趣的话题,大家都放不开,只有狄贵和不时的和翟炳德说着话,这顿饭很快就结束了。翟炳德很满意,他对王家栋说道:“没想到这里的淮扬菜做的的确很地道,我下次路过,一定还来吃。”
王家栋说:“谢谢翟书记夸奖,欢迎您常来。”
翟炳德站起身,说道:“大家散了吧,我也还要赶到北京,鸣义留下,其余的你们早点回家休息去吧,别陪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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