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川,我能捱到五十多岁看着你长大...咳咳......”
纪仑话说到一半便忍不住狠狠地咳了起来,像是要把内脏都吐出来一般,那般用力,那般凄凉......
应川永远都忘不掉那个早晨,刚熬好一锅粥便听到老头的呼叫。
待走到老头的床前,看着躺在床上那个两眼无光精神恍惚的老头,应川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用刀子剜了一下,疼的连胃都有些痉挛。
一个才刚刚五十出头的老者,昨夜还能单手把自己这个壮实的少年一把从床上拎起给扔出去,才仅仅过了三四个时辰便进入暮年。
眨眼间苍老了十几岁,应川无法想象纪仑这些年到底承受了怎样的疼痛。
“老..老头,你怎么了,我粥...粥都熬好了......”
应川慌了,话语哆嗦。
“小川,你父亲留给你的,我本不想交给你的。
我不忍...咳...可,可是...
听我说去,会...会梁山......”
老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声音时断时续。
等不到应川把话说完,老头紧紧抓着他的手把一块冰凉的东西塞在了他的手心。
“老..头,纪爷爷...爷爷...”
应川还没反应过来,顿感手上的力气一松。当时脑子里便轰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随后声音颤抖的喊道。
老头就这样突兀的走了,虽说应川想过这一天,还是感觉太快。
想起老头每次醉酒时,应川常常听到老头睡梦中的自言自语。
“在挺挺......小川还太小...”
那天的应川仿若是一个无助的孩童被丢在冰天雪地的野地之中,心身皆是一片冰凉。
那天是应川第一次掉眼泪,第一次哭出声。
……
“嗷呜...”
一声低吼将应川从睡梦中惊醒。
应川刚睁开清亮的眼睛便看到一头凶狼,如同一阵恶风扑向自己,刺鼻的腥臭味立刻侵入鼻腔。
凶狠的狼头在应川眼中,瞬间放大伴随着压低的凄厉声,惊的应川全身汗毛炸立,电光火石间一个极限翻滚躲了开来。
可凶狼来势不减,生生止住扑击,张开满是獠牙的恶嘴甩头一口咬在应川肩上。
这时,完全清醒过来的应川顺势抬起右手用尽力气一把砸在凶狼的脖颈上,半尺长的匕首直接没入,滚烫的狼血洒了应川一脸。
“呼...咚咚.....呼哧.”
应川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忍着肩膀的疼痛,大口喘着粗气,心跳加快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间显得格外清晰。
虽说凶狼袭击到结束总共不过十几息,但应川还是累的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慢慢止住身体的颤抖。
现在想来,老头的对自己的过分严厉,从这次应川独行数百里从东江都走到北川境内,实属用心良苦。
七岁站桩,这能让应川身体素质极好,就算大多数吃不饱饭的情况,这也让应川从小有着惊人的意志力。好像这一切都是老头早早为应川这次来北川所刻意训练好的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老头已经没了,而老头教给自己养气术更是让他的五官及其灵敏,要不然此刻的应川应该已经在被恶狼啃食。
看着身旁还在慢慢淌血的狼头,应川起身狠狠地踢了几脚才逐渐平复紧张的心绪。
就在应川想要拔出狼颈上的匕首时,观外隐约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呜鸣声,声音越来越清晰,这时应川才发现外面的雪已经停止。
九月过半,观外的月色还算明亮,清冷的月光洒落在荒野地面的雪地里显得格外的惨白,只见不远处三只黑影携带着寒风朝观内狂奔袭来。
应川脸色一白顾不得拔出匕首,双目快速搜寻可以挡避的地方。观内没有任何遮挡物,殿堂梁柱离地面两丈多高,一时间爬不上去,来不及了,应川心中默念。
“上仙,得罪。”
随后应川跃上石台朝雕像爬去,好在殿堂够高,雕像也有一丈七八,可以暂时躲避。
应川刚刚爬到雕像肩部,观外便冲进来三条恶狼。领头一只青狼足有三尺多高,犹如一头健壮的蛮牛,残暴狭长的狼面上竖立着一双冷漠的青目,一身散发青幽光的的狼毛如同钢针一般倒竖在泛着青光的狼皮上,雪白的獠牙外露着就像是夜晚前来索命的凶神恶鬼。
应川此刻心中暗暗发苦,紧张的气氛激的他不禁咽了咽根本不存在的口水,思索着逃命之法。
领头的青狼拖着一条扫帚般的尾巴围着石台转了几圈,随后站定在雕像前方,而它身后那两头竟在舔食地面上应川肩部流下的血迹。
此时的应川真是叫天不灵,呼地不应。记事以来应川遇到最大的危险也不过是十三岁在荒山中遇到一只受惊的野猪。
那次还是老头说无钱财买酒让应川带了三天的干粮独自去一处山上猎获,虽说野猪蛮力不小,长长的尖牙算得上威势汹汹,说到底也不过是杂食物种。
相对于这嗜血成性的群狼两者犹如鸡狗之别。
许是饿急了,舔食完地面上血迹两头个头稍矮一些的灰狼,竟舔着鲜红舌头对向那只还未凉透的狼尸爬去。
看到这一幕应川脸皮发麻,俗话说虎不食子,狼不噬类。
这是一群独狼!
应川猛然想起老头说过的话,狼喜群居,狼性狡猾残忍,最重要的是团结,但从不啃食同类。
而独狼就是曾经的狼首,为了复仇已经开始放弃本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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