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么头绪了吗?”
“也许有……,因为实际上可能性并不多,你查到什么了?”
沉吟半晌,贤贞心里暗暗整理清楚思绪说:“雪城是雪天赫的独子,过去一向极少离开义侠山庄。而雪天赫虽然有两个徒弟,可也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背景也都很普通!倒是……,或许你早就有预计了吧?”
“我说了,可能性其实并不多。所以有必要考虑在内,却始终游离在视线之外的人,当然可疑性也就越大!”
思索着按照半琴吩咐调查的经过,贤贞缓缓点头:“没错!我暗中调查了,两家虽然是亲家,可二十多年来来往少的可怜!而那家人平常只是做普通生意,对外说祖上世代旅商,最后靠积累的家业定居下来的。而且一家人也很少和外人来往,只有一个管家打理内外。那么大的宅院,周围邻居也没多少见过有人出入的。总之,来历、背景都是模棱两可,完全没有个可靠的说法……”
沉吟良久,半琴心里暗暗盘算着可能性:“这几天武林各门派会纷纷赶来,正是乱的时候。我已经有所准备,但还是难保不会出意外。你也多留点心,机会只有一次……”
虽然是半琴发声邀请武林同道,可招待的事他一点也没承担。只是成天把雪家三代子弟召集一起,让杨琛教他们武功。除了雪露要陪洛思茹打下手,就只有雪城声称身体不舒服缺席。
每个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外人能无所谓的等着看热闹,自己家出了事又怎么坐得住?何况被半琴推到台面上后,整件事反而倒没了下文,这让雪天骄实在难忍心里的烦乱。不过她也觉得实在不敢自己去找半琴说什么,只好请母亲和弟弟陪着一起。但雪天赫显然不会愿意见半琴,雪天宝便被强拉着顶包了!
“师弟,你可千万别多心,不是大师姐信不过你。可眼下这情形,我这心里实在是没底,慌得厉害啊!”
看他毫无接口意思,雪天宝沉吟问:“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直说的?起码你告诉我们,我们也就不多问了。既然大伙把一切都交给你了,那就是信得过你。哪怕你就说让我们等,我们等就是了!”
看半琴始终闭口不言,刘素茵毕竟实际掌管了义侠山庄和武林五十多年,心下暗暗转念!
“半琴,师娘是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可你师父那么耐心教养了你二十年,我相信你一定有值得他那么做的原因!不过你也别怪师娘口冷,你师父名为武林盟主,但他究竟如何你心里当然也清楚!无论以后会怎么样,我这当师娘的可不希望你落到他这个地步……”
听了这话,三人都不由一惊!
半琴也感到自己确实不能什么都不说了,当即微微摇头:“师娘!无论未来如何,无论我是生是死,义侠山庄永远只会姓雪!我的确有还不方便明说的,但既然是不能说,就自然不会说。不过……,大师姐,二师兄,无论怎么了结三师兄的事,最后的结果恐怕都是清理门户!”
两人皱眉对视,雪天骄明显很慌张问:“你是说咱家果真有内奸?”
半琴不再回答,刘素茵苦笑叹气:“这是根本不用明说都能想到的,只不过我这五十年来耗尽心力,家里家外自问都不曾亏待过谁,可是……”
“其实你早就亏待了最不该亏待的人……”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见老人伤心,半琴也略感不忍:“师娘!天下事总不是凭一己之力就能全都周全的,必然会有人力所不及的地方。您对义侠山庄,对武林的用心相信每个人都了解。可凡事还是要看开点,别太执着了……”
暗暗嘀咕自己说的话是否过分露骨?果然,刘素茵深深看着他,好半天才沉重的点了点头!
“半琴!就如天宝说的,既然事情交给了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不用有任何顾忌!不管是谁,自己干的事就要负责到底。就算你师父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也根本是他咎由自取……”
三人走后,半琴心里涌起一阵感伤!
的确!自私的人是不会被很多人喜欢的,但真正大公无私的人,对全天下人都仁至义尽,可却总会因为委屈了亲人反而得不到希望的关怀,而那又有什么可怨的呢?
谁也没有权力让别人为自己还债,所谓“父债子偿”都是些狗屁不通的教条。否则,又怎么会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警世箴言?
即便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他对全天下都算恩深义重了,可又凭什么奢望没得到他关爱的骨肉对他由衷感恩?
但求无愧于心!说来容易,做到却难。自认为应该得到的,理当先自问是否真的付出足够?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都没错,可血缘毕竟只是一种维系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纽带,真的可以凭此去追究本来无关人的责任吗?
人纵有太多自己无法控制,仿佛真是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命运”所摆布的时候,享受什么未必凭你所欲,追债的来了也不会问你当初借债是否资源。
总之,人的存在本身就不是一种公平自主的现象,上天赋予人“怕死”的天性,也许就是因为担心人如果不怕死了,世间就会出现真正的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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