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已经痛到麻木,许月柔知道现在自己一定很狼狈,粉色的衣衫被血水染得通红,一向以温柔善良出名的许月如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向她靠近。
“住手!”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许月如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推到墙边,头狠狠地磕在了墙上,撞得她头晕目眩,耳中尖鸣不已。
许月柔睁开眼睛,许月如也目光阴毒地看向来人,两人却都不约而同愣在当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邓氏发丝凌乱,眼眶通红,后面跟着不知所措的刘姑姑,邓氏上前看见满身是伤的许月柔,神情一滞。
手缓缓伸向许月柔。
许月柔面上出现一种害怕的神情,向后瑟缩了一下。
邓氏的手停在半空中,半晌后又缩了回去。
她翕动了一下嘴唇,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娘,你在干什么?”许月如话语之中满是怒气,怒瞪着邓氏。
邓氏转头看见了一身狼狈的许月如,衣裙都被污水弄脏了,发际散乱,面上都是怒意。
许月如瞪着她,不知道母亲在发什么疯。
然而下一刻,她脸上的神情就从生气变成了呆愣,她一向善于察言观色,方才,她明明白白从邓氏的眼睛中看见了一丝痛恨和厌恶,她隐藏地极快,可还是被许月如敏感地捕捉到了。
许月如不可置信地问道:“母亲,你到底在干什么?”
邓氏脸上的神情几经变换,才支支吾吾地说:“你二妹要嫁到邱家,否则邱家不会放过子业,她不能出事。”
许月如闻言有片刻的怔愣,随即心中便是针扎一般难受,邓氏向来是最疼她的,连世子许子承都要排在她后面,今日居然为了许子业把她推倒在地。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不断从脸庞滑落:“母亲,原来你和世俗那些人都一样,女儿再好也比不过儿子,哪怕那个儿子是个一事无成的草包废物。”
许月如语气阴冷,让邓氏不禁打了个寒颤,想上前搀扶许月如。
许月如却自己爬了起来,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邓氏,随后眼神射向许月如,红唇轻启,冷冰冰地说道:“滚!”
许月柔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咬咬牙爬了起来,不顾邓氏略显奇怪的目光,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密室。
“小姐!”衣服凌乱,鼻青脸肿的香草见到满身是伤的许月柔走出来,哭喊了一声,扑倒在许月柔脚下。
许月柔忍着疼,微微弯腰将香草拉了起来,咬牙道:“无碍,我们走。”
里面的邓氏看着许月如吃人一般的目光,熟悉的恐惧感又爬上了后背。
对于这个女儿,她一向是又爱又怕的,许月如有主见,有心机,最重要的是,够狠,然而,念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再多的害怕和心疼也都化为乌有了。
她的眼神从害怕到平静,再到失望,最后到厌恶,一系列情绪都明明白白地映在许月如眼中。
邓氏眼里心里都是浓浓的厌恶和失望,没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邓氏走出去没多远,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瓷器打碎的声音,冷哼一声。
刘姑姑小心翼翼地问:“大夫人,大小姐院子里的东西,还添置吗?”
邓氏冷哼一声:“别管她。”
而房里的许月如,又困惑又生气,怎么也想不通素来最疼爱她的母亲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萍儿看着一地的碎瓷器,小心翼翼地上前收拾。
“你过来干什么,滚出去!”许月如狂怒地尖叫,一脚将萍儿踹倒在地。
萍儿一下便扑在了碎瓷器上,一声惨叫,手上,胳膊腿上,就已经流出了殷红的血。
萍儿忍不住两道眼泪滑下,许月如看见这样子就想起了许月柔,心中怒意更甚,提起萍儿的领口便给了她两个巴掌。
“滚出去!”许月如将萍儿再次推回了地上。
锐利的碎瓷器扎进肉里,萍儿疼地脸色惨白,却片刻不敢耽搁,忍痛爬了起来,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一出去就摔在了地上,钻心的疼让萍儿满脸是泪,狼狈地趴在地上,一院子人看着,竟然无一人敢上前搀扶,眼里都是害怕和冷漠。
许月如坐在房中,脑海里全都是邓氏方才眼神中的失望和厌恶,她到底做了什么会让母亲这样对她,那双眼睛里全然找不出往日的一点点慈爱之色。
许月柔被香草搀扶着回了月季院,每走一步都牵动着伤口,她的脸色白得几乎透明。
走进房中,却看见丹娘端端正正坐在房中。
她愣了愣:“裘大夫?”
丹娘看着她一身的伤,面上有些不忍:“二小姐快快别客气,快坐下吧,我来为你治伤。”
“是三妹派你来的吗?”
“是啊,三小姐让我守在院子里,无比要把你的伤治好。”丹娘说着拿出干净的棉布和药。
轻轻地为许月柔擦拭伤口,疼地许月柔倒吸一口凉气,眼泪再一次跑了出来。
“裘大夫,我这些伤,还能治好吗?是不是会留疤?”她哽咽着,哭腔中带着满满的黯然。
没有哪个妙龄少女会喜欢自己一身的伤疤,这是自己的痛苦,日后成婚,光这一身伤疤就足够被夫君嫌弃,甚至会被休弃。
丹娘细细地为她擦拭伤口,上药,轻声道:“二小姐放心,不会留疤的,三小姐特意嘱咐过,一定要治好你,这些药品都是上好的,最后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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