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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力车到达伍家院儿门口嘎然而止。伍一拎着兜儿下了车,开了院儿门,兄弟俩进屋。
“大哥回来了。”有着较好面容的表妹扎着围裙,在外屋忙着午饭。她见伍一回来,热情的打着招呼。
“表妹你好。”伍一又见表妹。
“姐,把这个炒了。”伍三说:“大嫂拿这么多菜。”
“妈,您好哇。”伍一问候母亲。
母亲听到儿子回来便从沙发上起来。每次见着儿子她心里总有一股喜悦,还没等儿子进屋她就迎出去。
尽管母亲已经七十多了,但不显老,白净的脸庞,花白的头发。尽管每出儿事儿对她的打击都很大,但是有孝顺儿子、媳妇的细心照顾,使母亲逐渐远离那些烦心事儿,更多的是安逸、平静的生活。为了让母亲安度晚年,伍一、丁赞东想到大舅家的表妹,恰巧又逢心有灵犀之人,表妹、妹夫正要到城里干活。年成好的那几年,表妹全家拼尽所能,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如今表妹的孩子已经成家,两厢情愿的事,总是朝朝既合。表妹、妹夫住在伍一的房屋里,老妈家中的事由表妹全权打理。
这时,敦粗健壮的妹夫下班回来,“大哥的酒店正忙。”妹夫一边洗手,一边和伍一唠着嗑。
“回来看看老妈,”伍一说:“再和妹妹、妹夫唠唠家常。”
“酒店有大嫂就够了。”表妹敬佩的说。
“大嫂可有经营之道。”伍三插嘴说。
开饭时,伍一给老妈递上一听啤酒,又递给表妹一听,然后一瓶白酒倒满三杯,桌上的气氛顿时升腾起来。
“粮食、作物都进仓了?”伍一问。
“就剩苞米了。”妹夫说。
“种地不向前几年了吧?”
“不行了,就是年吃年用。”
前些年大舅家,大舅的儿子、姑娘三家承包一百多晌地。玉米多少年都不变的价格,一跃上涨到一元多一斤。又赶上雨水好,每家每户都是热火朝天的场面。不但脱了贫,而且还有了积蓄。然而,经过几年飙升稳定的价格便开始停滞、下滑。加上种子、化肥、农药、棚膜等过快的涨浮……于是,大舅、儿子、姑娘三家人急时转项,把灌不上水的田地改作水田。
“这种转变肯定有风险?”伍一很感兴趣,“以前,有盐碱地开发稻田,大田改水田能普及开吗?”
“也得因地制宜。靠天(灌不上水)吃饭的地,年头再不好,既然种上了也是颗粒不收。”
“稻田和大田比能咋样?”
“旱涝保收。”
“还是成功的啊。”
“现在光靠种地不行,地都留给在家的人,能出来的都出来打工。”妹夫放下酒杯。
“村干部怎么样?为农民办事吗?”伍一问。
“大多数应该好,但我们村儿不行。”妹夫说到这儿,有些愤愤不平。
“一个村如果没有一个好带头人,农民就遭殃了。”伍一说。
“可不是咋的。”表妹说。
前些年,村干部看着农民挣钱眼红,鼓动那些外租地的农民收回租地或者上涨租金。谁都清楚租期没到,签好的合同说改就可以随便改?那还叫合同吗?农民不按他们说的做,他们就用政策压农民。
“这是一群什么人呢?”伍一说:“农民有了钱,也给村上增添光彩。”
“村干部都是亲戚。”妹夫说。
“谁儿也好,都得按照方针政策办。”伍一说。
更有甚者,村里的耕地、机动地、树地、草甸子、耕种、采伐、放牧等都用自家的支配模式来管理,村上的共有财产却成了私有财产,农民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份待遇。心里有数的人出来嚷嚷,就是喊破嗓子也白扯。接下来是家里的玻璃被砸,鸡、鸭、鹅丢失。毕竟是农民,被这些个话,那些个事儿弄得晕头转向。尽管农民是大多数,村干部就那么几个,但是少数人的折腾,往往占据上峰,因为他们手里有权。农民哑巴亏吃着,也不想再惹事了、也惹不起。
“简直是土匪、恶霸。”伍一义愤填膺地说:“乡里知道吗?到市里说理去。”
“没用。”妹夫说,“老话说:官向官,吏向吏,老虎向着把门儿的。”妹夫接着说:“炒豆大伙吃,炸锅是一个人的。关键是真要较起真儿来,只听辘轳把儿响却不知道井在哪儿。”
“那就不行了。”伍三说。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妹夫说:“现在这样多好,多自由啊。”
“到啥时候都是邪不压正。”伍一坚定的说。
“是的,是这个理儿。”桌上的人都相信这句话。
母亲相信侄女儿女婿的话,更相信儿子的话。她一边听着孩子们的谈话,不知不觉就把这听啤酒喝了。
妹夫上班去了,伍三回屋睡觉。伍一来到里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便坐到母亲身边。
“妈,不睡一会儿?”
“你睡吧。”
伍一趁母亲兴致未减便说出事先商量好的话,母亲信了。
“他能办好吗?”
“能,”伍一说:“自己的弟弟放心。”
伍三和母亲住在一个院儿,又吃在一起。为了不让母亲知道伍二的事,而且也不让母亲惦记着伍三。
尽管舟车劳顿;尽管哥俩睡着上下铺,由于列车的颠连和响动。这一夜,伍一和伍三谁也没睡多少觉。但是早晨下车,哥俩仍然感到清新、爽快。十二月的海滨城市并没有那么寒冷。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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