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慎怎么都没想到,西域诸国倒是挺有野心。
关键是这般诡计竟然出自这么一个小孩之手。
“就这么放他离开?”
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把人放走了无异于纵虎归山,将来只怕遗祸无穷啊。
唐诗从来都是做事赶紧利落,这次留下后患的确不是她一贯的作风。
“我只是想,白兰国那边还会出什么招数。”
呼兰那都儿的招数其实唐诗曾经在历史课本中看到过。
近代史的起源啊。
怎么能忘记呢?
这般心思出现在一个小孩子身上的确可怕了些,但是她更想知道,如今自己窥破其中奥秘,白兰国那边打算怎么办。
又或者说,京城那边的圣上,下一步又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
“河套府想要安宁并不容易,但这一方水土是我们费尽心血保护的,我总不会让人破坏此间安宁。”
王慎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看去,瞧着唐诗远远看向远处,那眼神仿佛没有着落一般。
“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忧。”
这河套府的百姓到底是通情达理的,也明白这一方安宁究竟是谁给带来的,并不用太担心。
“我知道,有大哥你嘛。”唐诗巧笑嫣然,“还没来得及恭喜大哥和大姐姐,不过我大姐姐现在有了孩子,大概你可更要小心才是。”
王慎就知道这事压根瞒不过唐诗,“我知道元娘很辛苦,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他又有了一个全新的家庭,属于自己的。
有温柔的妻,回头还有有一个或许顽皮又或者聪明乖巧的女儿。
经历了人世间种种,他还能再拥有这些,那是多么的幸运呀。
唐诗没有再多说什么,对于王慎她一向放心,压根不用交代太多。
至于离去的呼兰那都儿,再过段时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
河套府的夏收一贯姗姗来迟,端午节后这才开始忙活着夏收。
而就在端午节的前一天,二娘顺利生下一个小女娃,给她和段嘉兴的小家庭添加了一个全新的小成员。
段知府给这个孩子取名为端阳。
刚出生的小女娃并不知道祖父给自己起名的美好祝福。
她正嗷嗷的哭闹着,直到被母亲抱在怀里,这才消停了些许。
二娘眼底满是温柔缱绻,“这孩子总是离不开我。”
她有了丈夫有了孩子,这个家似乎都圆满了许多。
“那也得让二姐夫多照看才是,不然小心孩子回头不亲近她爹爹。”
二娘笑了笑,哪有男人家照看孩子的道理。
倒是段嘉兴趁机把孩子抱了过去,他的女儿那么小小的一个,孱弱的像是一只猫儿,他都不敢用力呼吸,生怕这一口气都能把这孩子伤害到。
“四妹妹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是有什么其他事情?”
二娘刚生产过后还要坐月子,要是有事自然是找段嘉兴。
抱着女儿的年轻父亲也看向唐诗,眼神示意有什么事情。
“没有,就是想来看看这孩子。”唐诗笑了下,她只是好奇罢了。
唐诗发现自己似乎对新生命没什么期待,尽管她一直都在竭力保护大家,但是就很奇怪。
她好像并不期待新生。
家中饲养的那些鸡鸭牛羊的新生对她而言,只是会有更多的肉蛋可以吃。
孩子呢?
新生的孩子代表着希望,可她似乎对这希望没有太多的感触。
冷漠让唐诗觉得不太好,尤其是自己之前又险些取走夏成瑾的性命。
她试图从这个小外甥女身上找到一点柔软。
但这个软软糯糯的孩子只是让唐诗觉得这是格外脆弱的生命,稍稍用力便是能扼断这生命力。
并没有激发自己内心的那点柔软。
她的柔软,难道消失了吗?
离开段府时,唐诗有些茫然的看着远处。
路上有很多人跟自己打招呼,唐诗似乎回应了大家,但到底说了什么却又不知道。
就这么回到家中,她看到庭院里的海棠树下放着一篮黄澄澄的杏,甚至还透着一点点的红晕。
“刚才西村口的张婶子送来一篮杏,说是姑娘你喜欢吃。”柳常卿原本想要去给唐诗洗一盘杏子,却不想唐诗却是抓住了这竹篮。
紧紧的不松手,仿佛这不是一个篮筐,倒像是救命稻草似的。
这是怎么了?
柳常卿有点奇怪,也不敢多问,正想着回去找冬梅问问看,却不想忽的听到背后传来的响声。
是夏不渝神出鬼没,抓了颗杏子掰开,“哇,好甜的杏子,好好吃,妹妹你尝尝看。”
汁水淋漓的杏子被塞到了唐诗嘴里,甚至汁液还落在了她的衣服上。
柳常卿见状连忙躲闪到一旁,公子一贯最喜欢整洁,今天这是怎么了?
关键是还把唐姑娘的衣服弄脏了,这可真的是要人命呀。
唐诗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人,夏不渝那勾魂摄魄的凤眸中满是笑意,“甜不甜,好不好吃?”
丢了魂魄的人忽然间察觉到味蕾那里传来的触感。
甜丝丝的味道让她愣了下,好像是失去味觉的人重新找到了那久违的酸甜苦辣。
“嗯,好吃。”
“那我们去摘杏子吃好不好,得自己摘的才好吃。”
唐诗愣了下,“自己去摘?”
“对啊,我们给银子的,不会白拿人东西。”
夏不渝笑得狡黠,让唐诗恍惚以为这大概就是春花灿烂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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