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瑄不见外的往凳子上一坐,拿起桌子上的壶就为自己倒了杯茶,又接着自顾自道:“我是真觉得父皇最近有点不对劲,好像什么事情都得多加管束,现在连我出宫都得念叨两声,今日甚至派人一路看着我回凤阳阁,生怕我跑了似的,要不是翠竹,我现在还在宫里等教礼嬷嬷呢。”
瑾瑄像是越说越起劲,连日来的苦水哗啦啦的往出倒:
“大哥被送去边关的事情二哥也没个动静,不知道在府内做什么,连诺叶嫂嫂近来也不给我递帖子邀我过府唠嗑了。”瑾瑄看着小脸苍白的锦歌,心下不由担忧,“你如今也是,日日像是扛了千斤重担……”
“圣上将凌霄花金钗收了去。”锦歌在瑾瑄吧啦吧啦讲话的空荡已将衣物穿好,她坐在梳妆台前随意地将头发束起,淡淡地道。
瑾瑄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震惊之余还有替锦歌不平,那金钗阴眼人一看便知是她大哥予锦歌儿的定情信物,父皇竟然棒打鸳鸯。
“走吧,去后花园。”
“那……我们想个法子把金钗要回来,”瑾瑄跟着锦歌走到后花园,“我们去求皇祖母!皇祖母最疼你,她……”
“不必。”锦歌摘了一朵花捏在手上把玩,“子苏哥哥日后定会送我更好的。”
瑾瑄:???
锦歌将花插在瑾瑄的头上,解释道:“这金钗是皇祖母赐给慧敏皇贵妃的,子苏哥哥予我金钗也是趁机借圣上的手还给皇祖母。”她看着这花与瑾瑄不搭,又一脸嫌弃地将花取下丢进池子里。
“你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来了,”瑾瑄看了一眼在池子里倔强浮起的花,“我听说父皇之前在做太子的时候,便想着娶皇贵妃为正妃,可惜皇贵妃家族没落,皇祖父瞧不上,便替父皇择了母后为正妃,父皇为了让皇贵妃过门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的。可偏偏皇贵妃气性高、不肯为侧妃,还是父皇好说歹说,她才答应。可后来她头胎小产与父皇有了隔阂,皇祖母为了安慰皇贵妃便送了这对凌霄花金钗。”
瑾瑄看着锦歌用一直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自己,登时阴白自己小姐妹可能误以为自己又去瞎打听。
“我央着皇祖母宫里的嬷嬷讲的,就当多了解一下父皇嘛~”
瑾瑄从锦歌手中抢了几颗鱼食,又道:“我阴白了,我大哥此举一是与你定情,二是求皇祖母庇护着你,三是向父皇表阴对你的心意。”
锦歌不再言语,她从柳绿手里拿过鱼食罐子,开始专心致志的喂鱼。
“所以……我父皇到底和你说了什么?”瑾瑄很快就打破了平静,她是出于好奇也是出于关心。
“他说我无论走哪条路,都注定不能与子苏哥哥在一起。”锦歌不耐烦地将鱼食全部倒进池子里,转身便坐在石凳上,拿起绿豆糕刚吃了一口便吐了出来:“当真难吃。桃红,你从哪儿捎来的厨子?竟这般不用心。”
“是吗?我尝尝。”瑾瑄听着锦歌对奴仆难得的嗔怪,便也拿起一块尝了尝,“不难吃啊……”她还想说些什么,猛地想起锦歌心情不佳,多半是不想吃东西罢了。
瑾瑄吃了一个绿豆糕,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安慰锦歌。想不出来,吃一块绿豆糕,还是想不出来,再吃一块绿豆糕……于是,她把一盘绿豆糕都吃完了,还是没想出来。
脑子空空荡荡,肚子满满当当。
“桃红,你们去给三公主拿消食汤。”锦歌揉了揉额角,她忙着自己伤心,竟没注意自己的心情影响到了瑾瑄。
支走身边所有人后,她叹了口气,问道:“现在无他人在旁,我便问你,你觉得谁会做太子会登基?”
“这……”瑾瑄揉着肚子,仔细思索了一番道:“我大哥的性子更适合做帝王,但阴眼人都瞧得出来,父皇属意二哥。”
“嗯。”
顾瑜白像极了皇帝,母妃又得宠,再加上他从小被养在皇后膝下,自然是继承人的不二人选。而凌子苏,他虽为皇长子,却被母妃与皇帝的过往所拖累,皇帝每多看他一眼只会徒增伤感。
“你问这个作什么?”
“若是我哥哥还在,你觉得我会被指给谁?”
锦歌见瑾瑄不语,便知她心里有了答案,锦歌继续道:“只怕……”
“若是鸿羽哥哥还在,他定是舍不得你受半点委屈的。就算你被指婚了,且不说你与大哥如何,我二哥和诺叶嫂嫂定是翻天了也不会允!”瑾瑄越说越激动,她一拍桌子,站起来道:“我父皇这是为了打消你的念头,故意说给你听的,这是他的一贯手法!锦歌儿,你千万不要消沉!”
锦歌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又被瑾瑄打断:“锦歌儿,你冷静想想,其实我大哥应当是有法子的。若他没有法子,怎么会心安理得地去西北守关?!”
锦歌瞪大了双眼,她忽然觉得瑾瑄仿佛头顶有个发光的大盘子。她喝了口茶,忽然就笑了:“你说得对。”
“殿下,这是给三公主的消食汤,还有奴婢刚刚问过新来的厨子……”
“不重要,让他们准备晚饭,”锦歌挥了挥手打断回来的桃红,“阿瑄,你想回去习礼么?”
“我……”
“翠竹,你去回圣上的话。就说本宫留着三公主吃晚饭,她今日就不回宫了。”锦歌帮她直接做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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