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和催弃之么?”
“不过,这与我们何干。”
“催弃之向来低调,而且洪家与我们也并无冲突。
虽然白释义是力将垫底,但是却比面前这人年龄更长,阅历更丰富,对这种说法显然早有所料。
白释义并未先说利害关系,而是直接说解决办法。
“陵山新进力将九位,我准备联合三位一起袭杀洪家力将与陈柏。”
“大家皆用面具行事,不使用自身的器,没人知道是谁所为。”
“事后,哪怕催弃之修为通天,也不可能把所有力将全杀了。”
白释义之所以先说办法,是为了解决对方的后顾之忧。
“至于为何要袭杀这二人.…”
白释义说到这儿停顿了良久,叹了口气,然后起身继续说到:“一旦催弃之和洪家联合在一起,那么整个陵山再无任何势力可以制衡。”
“而且,无论是催弃之还是洪家,都过于刚直。”
对于谈判,白释义显然更是在行。
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留给对方一些发挥想象的空间。
白释义说完后,双方都陷入了沉思,周围突然安静得过份。
过了许久,才有声音响起。
“可以,不过催弃之的弟子,得由你亲自杀。”
把洪家力将杀了,洪家的威胁并不大。
但是如果把催弃之的弟子杀了,需要面对催弃之和蒙月月。
谁敢。
.….….…
雁归城。
各街区街长组织,雁归城各衙卫进行监督,洪家众人游走在城里,分米。
雁归城各个街区烟炊四起。
饭香袅袅。
.….….…
绒雪依旧。
姬广文找人采来巨石一块,制成石碑,丈许来高。
将石碑置于雁归城钟楼旁。
雁归城钟楼,位于整个城市的中央广场。
而后着人刻上捐赠人及其捐赠数量。
除了第一个位置。
石碑最上方,姬广文亲自刻下两个字,陈柏。
.….….…
陈柏并未闲着。
见识到了“路有冻死骨”,陈柏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无关种族,无关信仰,无关亲疏远近。
只是不失怜悯之心而已。
虽然救护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去城主府捐赠的人也越来越多。
但是陈柏还是穿梭在各个街道,生怕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
彭成崩溃了。
瘫坐在路边,手里捧着一碗热粥。
雪花飘落在他头上,在他肩上,仿佛冰刺扎着他的心。
手里的热粥,这一刻不是拯救,反而像是一种嘲笑。
彭成哭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一个中年男子。
生活的磨难不断,命运的捉弄不休。
彭成在这一刻,在大众面前,嚎啕痛哭。
望着手里的碗,整张脸扭曲着,怒视着,质问着:“为什么不早一天?”
“既然要放粥,为什么不早一天!”
“就一天也好。”
彭成已经饿了几天,但是现在,这碗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端到嘴边。
眼神里,只有怨恨和不甘。
周围并无人上前将彭成搀扶起来。
人的悲伤,并不相通。
.….….…
陈柏正好行至这一处放粥点。
见彭成如此,连忙走向前,想将彭成扶起。
“这位大哥,怎么了?”陈柏蹲在地上问到。
彭成仍是边哭,边望着手里的碗发疯似地吼道:“为什么不早一天,为什么不早一天。”
泪盈满眶,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人到来。
路过此处,送米的洪家人看到陈柏,连忙上前行礼。
陈柏只是点了点头,心思还在彭成身上。
以为彭成是有亲人被饿死,陈柏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只能叹息着轻轻拍了拍彭成。
虽说只是轻拍,但是彭成毕竟几天未进食,手里的碗瞬间脱落,粥也打翻在地。
彭成并未受影响,姿势不变,有些发疯的迹象。
陈柏见状,连忙吩咐洪家的人再送一碗粥来。
粥至。
但是彭成并未去接,手上捧碗的动作没变。
陈柏就这么端着碗,蹲在彭成身旁。
这时一位刚喝完粥的年轻人,放下碗,左右看了看,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上前。
蹲在陈柏身侧,低着头,生怕被人认出的模样,对陈柏说到:“这位公子,算了别管他了。”
“反正他一家都快死绝了,我看他也不远了。”
陈柏闻言颇为诧异,皱着眉头问到:“什么叫快死绝了?”
年轻人没有隐瞒,回答到:“彭成父母,妻,都死了,就剩了一个女儿。”
“昨天他女儿去了杏花桥。”
“估计是想卖了自己给他爹换口吃的。”
“不过那傻丫头不知道,去了杏花桥就是落在了白小蛮的手里,也算是进了地狱。”
陈柏脑海里突然冒出两个字,蝼蚁。
人至低贱时,连蝼蚁都不如。
实在不忍见面前这男人如此,陈柏开口对彭成说到:“这位大哥,把粥喝了吧,我陪你去找你女儿。”
旁边的年轻人听到这话,猛的一抬头,身体紧绷,脚下不稳,瞬间跌倒在地,也不顾身上沾的雪,连忙起身,逃离开去。
倒是彭成,陈柏的这句话,像一声春雷在他耳边炸响。
彭成突然清醒,犹如一个溺水者般,牢牢的抓住陈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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