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了,黎昕说到做到,果然没有回来。
简单的洗漱一番,钻进被窝里,却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我喝酒不多,此刻思维活跃。听过王哥的承诺,我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
如果我真将这事请办成了,别说跟曲投合作,就是人家吃完了肉,给我留一口汤,也足以让乐途茁壮成长了。
如果借着曲投的东风,和郭栋比营业额的话,这完全就是“四两拨千斤”,毫无悬念呐!
我在被窝里再次将明天的工作梳理了一遍,接下来的工作之前难度有所减小,但肩负在我身上的压力完全没有变轻,相反还有增加的感觉。
等过几天小酒窝和小虎牙回来之后,我又要投入极大的精力去组织,去开会探讨。毕竟这种事情应该举全员之力,大家齐心协力,背水一战未尝不可。
我一人折腾,显然是蚍蜉撼大树。
顶着昏沉沉的脑袋胡思乱想,我亦不知自己何时睡将过去。
一夜无梦。早晨睁开眼,发现昨夜睡觉没有关门也没有关窗户,纱窗处有风灌进来,奇冷无比。过去的一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幸好没有感冒。
没有黎昕在身旁贴身照顾的夜晚,真心好难过。我早已经习惯了和黎昕在一起的生活,没有她在身边,我会失眠,会照顾不好自己,这并非我矫情。
起床洗漱,在卫生间的镜子里须拉碴的自己,差点没有认出来。向来以优秀青年自居的我,在没有黎昕的时候落魄好似乞丐。
仔细的将自己收拾清爽,剃胡须折腾坏了一台吉列剃须刀,胡须之浓密坚硬可见一斑。
回到客厅习惯的想去吃早餐,蹲到沙发上却才想起黎昕今儿不在,并没有人会像黎昕一样为我准备早餐。我真有些迷糊,也或许是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对于此时此刻的状态,暂时还没有完全适应。
总之从起床之后,我就被这种黎昕不在之后的不适应感觉包围着。到后来我开始感觉自己和这间房子不协调,电视屏幕我的影子丑陋不堪,地板在我走过去之后吱呀怪叫,甚至连手机,都短暂的失去了信号,一只冬天还没有死去的苍蝇在我面前飞来飞去,唠叨的像是当年教数学课的体育老师一样。
我抱起头却不能咆哮,这间包围着我的房子让人感觉有些别扭,包围着这套房子的城市让我感觉格格不入,甚至有窒息的节奏。
房间里的空气在没有黎昕的夜晚悄然死掉了,床头柜上的一束花也好似无精打采,卧室墙壁上的抽象画冷冷的瞪着我。
他们都烦透了我,我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
我要出门,即刻远行。
要么,也应该找见能让世界重新运转起来的钥匙,黎昕此刻应当在父亲那里吧。
出了小区,我穿过电视塔转盘,在树叶早已经零落的树林里,抬头望见许久未曾得见的天空,湛蓝,清澈,辽远,或是圣洁。
给黎昕打电话,询问了一下黎叔的身体状况。黎昕说是上了年纪之后特有的病症,静养一段时间,问题应当不大。
她说让我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等自己能抽身回来了,再好好补偿我。
我心领神会,没再多说想念的话,免得黎叔听见说我这孩子太没有良心,其实我该抽时间亲自去黎叔的。
劝退朱媚的事情急不得,用劲太猛会使狗急跳墙,一味拖延又容易使人疲惫失去激情。
我打道回去,没有上楼,进车库开了黎昕的高尔夫,计划去金皇边的进展情况。郭栋这段时间应当是拼了命的往前赶。我知道他的目的,不将我整趴下,他是不会罢休的。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如果不能掌握郭栋的动向,不去有针对性的准备,失败怕是在所难免。
对于郭栋的动作,我进去晃悠了一圈,却完全没有到底要做什么。或许高端连锁酒店的装修套路我压根就白吧。
批量生产有时候优势明显,这和我向来依赖的小作坊根本没法比。郭栋有专业的设计团队和施工团队,在材料供给和工程监理方面,都有相当专业的人员从头至尾跟踪。这一点我学不到,也没必要学,因为我确实没郭栋有钱。
郭栋似乎底气十足,以“轻奢”为理念的连锁酒店,压根不需要我这种粗浅俗人理解。我们需要较量的,只是简单的“营业额”三个字而已。
张涛最近扎根在金皇,晚上在楼梯间搭帐篷凑合,吃饭也从没有走出方圆一公里。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一身尘土,头发好久没有清洗,早已经像麻花一样纠结在一起。
对于一个努力向上攀爬的年轻人,我们不用过多惊讶,也不用过分解读。这只是底层人逆水行舟时候特有的表现,我想我应该尊重此种状态下的张涛。
和张涛在装修已经全面展开的私人会所窗口聊了一会,他说苏研偶尔过来,有时候会给自己带饭,大多时候都是自己出去找路边摊解决。雷震从上次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这里全盘交给了张涛,来,雷震对张涛还是非常放心的。
当然,认真起来的张涛还是蛮有干劲的。暂且不说能力,只要认真负责,即便没有事半功倍之效,也绝不会拖累装修进度。
张涛和满天飞相敬如宾,自从上次打架那事情之后,张涛也老实了不少。他说自己现在只操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人家的门前雪,就让别人自己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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