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争斗,并不罕见。
贺兰雍仁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
但无论如何斗。
她都不该将一个孩子卷进来。
贺兰雍仁看向床上的贺兰棠。
那孩子肉嘟嘟的脸上赫然两道红色印子,估摸就是被贵妃的护甲划伤。
方才还哭闹着的她摊着手掌心,不及他掌心大的小手不住地发抖。
哭湿的眼还未干,纤长的睫毛被泪水沾湿成一簇一簇,额头渗出的汗浸透碎发。
想起她曾经那般活泼淘气的样子。
贺兰雍仁的心揪了起来。
耳边孔贵妃的哭嚎认错声,于他来说此刻也变得尤其聒噪吵闹。
贺兰雍仁冷眼看向孔贵妃,声音低沉。
“滚出去,朕不想看见你。”
孔贵妃仰着头,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望向用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得皇帝心软。
“陛下——”
“朕如今说的话,你是不想听,还是听不懂了?!”
贺兰雍仁一声低吼,如同虎啸一般,震得孔贵妃身心抖三抖。
“臣妾不敢,臣妾告退。”
孔贵妃从地上爬起来,垂着头,目光斜向故作隐忍的贺兰棠。
恨得牙根直痒痒。
【看来,是自己低估了这死丫头。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心机。不能留了!李太医,你等着。】
贺兰棠垂着眸,吸了吸发红的鼻子,米粒般大小整齐的小牙把唇瓣咬得发白。
贺兰雍仁坐到贺兰棠的身边,大手将她的小脑袋揽进怀中。
“不要看了。不怕,有父皇在。”
贺兰棠将脸埋在父皇的胸膛,笨拙地点了点头,声音颤抖着说道:“棠棠不疼,棠棠不怕。”
女儿颤抖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拨动着贺兰雍仁的心弦。
“嗯,棠儿最乖。”
他盯着贺兰棠的掌心被铺上一层白色的药粉。
药粉不断地吸着她的血,很快便被与血混成一团,被浸染成了红色。
这伤口不浅。
纱布左一层又一层地裹在贺兰棠的手掌心。
包扎完毕,贺兰棠的手已然像个白胖的大馒头。
处理好了贺兰棠的伤口,张太医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对着贺兰雍仁磕了个头。
“陛下,晚些臣再来给公主换药。”
“嗯。”
李太医见状从箱子里掏出药膏,又将药膏递给贺兰雍仁,“陛下这药膏可治愈公主脸上的伤,不会留疤。”
“恩。”
贺兰雍仁垂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勾了一小块。
另一只手捧着贺兰棠的脸,指腹轻轻地将药膏涂在她脸上的红印子上。
一边涂药,他一边轻声问:“棠儿疼不疼?”
贺兰棠目光单纯地望着父亲的脸,奶声奶气地说着:“父皇给吹吹,棠棠就不疼。”
贺兰雍仁温柔笑笑,对着女儿的脸轻轻地吹了两口气。
“好了。”
贺兰棠从贺兰雍仁的怀里钻出来,水灵的大眼睛新奇地望着自己的手,轻轻地挥舞了两下,忽然破涕而笑。
“棠棠的手变成了馒头!”
到底是个孩子。
见她被自己的手逗笑,贺兰雍仁无奈地用手捏了捏贺兰棠的脸颊。
【以往为何没有发现,嚣张跋扈的老六,竟也有乖巧可爱惹人怜的一面。】
白兰从门外进来,探着头。
虽不忍心打破这妇女温情时刻,但还是不得不开口禀报。
“陛下,宁大人殿外求见,说有急事要与陛下商议。”
贺兰雍仁下意识地看向贺兰棠。
“棠棠好了!”
贺兰棠扬着笑脸,露出一排米粒小牙。
“好。”
贺兰雍仁起身,背着一只手,看向总管白兰。
“白兰,找个细心的嬷嬷过来,把公主抱到秀慧府中教养。下令后宫嫔妃,此后不准再戴护甲。孔贵妃伤了六公主,朕念她无心,禁足三月。”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
禁足三月?!
那可不行。
孔贵妃藏在宫中,自己又怎么能弄清楚究竟是不是当时害了母亲的真相?
贺兰棠用完好的那只手握住了贺兰雍仁的小拇指。
她望着父亲,漆黑的眼眸闪动着莹光,细浅的眉毛微微蹙起。
“父皇,母后还在小破屋子里,棠棠想要母后。外面下雨了,破房子漏雨。母后抱着棠棠睡,母后冷,母后阿嚏阿嚏。”
提起萧嫣。
贺兰雍仁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萧嫣的性格跋扈,整日见他便是横眉冷对,甚至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他早已厌恶萧嫣许久,可无奈萧嫣身后有丞相。
如今丞相已死,茹妃之死推波助澜,正好给了他废掉萧嫣的理由。
“太医,开一副伤寒的药,送到冷宫。”
他用手摸了摸贺兰棠的头,“好生休息,父皇得空去看你。”
贺兰棠点点头。
她本来心中就没抱太大希望。
“劳烦李伯伯留一下。”
贺兰棠略过张太医目光定在李太医身上。
张太医有些失望,本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也算是拉拢了公主。
他提着箱子,说了告退,起身离开。
李太医上身伏地。
“公主折煞老臣了。您是公主,臣哪里能担得起公主这声伯伯。这伤害的药方,臣还需回御医院去抓,再亲自给娘娘送去。”
贺兰棠往前蹭了蹭,短腿搭在床沿,腾空的脚晃了晃。
“你开的药,我哪里敢让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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