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董邱也不在。
李秋芬跑着去了工厂的大会议室。
会议室之前是个演出厅,听说之前努力搞生产的时候,大家吃住都在厂里,为了给大家加油打气特地修建一个演出厅,后来闲置了,新来领导又改成会议室。
基本能容纳全厂百分之80的职工。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吵闹声。
“凭什么要裁我们?”
“我和我儿子都在厂里上班,一辈子的青春都奉献给厂里,你现在说让我走就让我走?”
“我看你们当官才应该滚蛋!”
语气越来越激烈,李秋芬站在门口,瞧着里面为首的是一些老一辈的工人,后面站的都是年轻小伙,台上的领导擦着汗不停安抚着大家。
“大家听我说!听我说!”
书记嗓子都快喊破了也没人理会。
会议室里就是你说你的,我闹我的,根本没法解决问题。
李秋芬挤到前面去,她想看看自己的师父在不在。
果然刘师傅也站在前面,不过他没旁人那么激动,反而劝着自己身后的小伙子们安静些。
“总要先听听领导们怎么说嘛。”刘师傅无奈按下后面人挥舞的手臂。
“说什么?刘师,你难道没看见下岗名单吗?你也在里面!”
“你为厂里工作一辈子,他们怎么没为你考虑?”
说到名单,大家都很激动,一时间局势快控制不住了。
台上的几个领导想离开,结果走到台阶边就被人堵了回去。
“今天不给说法就不放人!”
李秋芬在慌乱声中喊着自己的师父,没一会,刘师傅就瞧见她。
他穿过人群来到李秋芬面前,着急看着自己的徒弟:“你来这里干啥!”
“快回去!”
刘师傅推着李秋芬就往会议室外面走。
到了室外,刘师傅终于喘口气,可是还没冷静下来瞧见李秋芬又着急起来。
“你赶紧回去,等会公安来了,要是你在里面,你未来婆家怎么看你?!”
刘师傅知道李秋芬对象的父亲是什么身份,要是自己的儿媳妇被带进公安局,他的面子往哪里放?到时候肯定不满意李秋芬,刘师傅正是担心这点,所以推着李秋芬赶紧走。
“师父,这咋回事啊。”
李秋芬不愿意走,被推着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迁厂的事你没给厂里的领导说吗?”
“你别管这些,你赶紧走!”
刘师傅不想在这里和李秋芬解释,他知道有人早就给公安局打了电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要是这时候过来李秋芬就麻烦了。
“我不走!”
李秋芬刚刚来会议室的路上,瞧见了下岗的名单,自己的师父名字就在上面。
她说过她不会让钢铁厂垮掉,也不会让刘师傅下岗。
这人真犟,刘师傅劝得有些累了,他让李秋芬跟着他去后面躲躲。
“咋突然就裁人了?”
角落里安静些,李秋芬着急问着。
刘师傅想着就摸出自己的烟圈,裹紧之后点着烟头,一脸愁容抽了起来。
他狠狠吸了一口,吞咽下去,烟过了肺又从鼻孔里出来,这下刘师傅稍微舒服一点。
“你哥没找到工作,我去找了厂里领导,就把我给裁了,你哥年轻还能干,反正我都快退了又不差这点时间。”
李秋芬瞧见他眼里没了光,有些心疼。
“之前不是说迁厂吗?咋又要裁员了?”
刘师傅吸完最后一口烟,他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狠狠碾碎。
“我拿着你写的方案去了,领导说厂址太远不适合搬迁,又说买地太贵了,我照着你教的说要是一直在城里,受政策的影响咱们产量上不去,大单子接不了,厂子早晚要黄。”
“领导们沉默一会,说先看看我的方案,结果年后突然通知要裁员了。”
李秋芬深呼吸一口,看来领导们还是觉得迁厂不实际。
“妈的!”刘师傅突然骂出声,他又点了一根烟抽着。
“裁员也不会裁领导,所以厂子发展好不好跟他们没啥关系,只要不垮就行!”
“你看今天那个张主任不就是收拾东西准备高升了吗?我让他看在老同事的份上找领导说说。”
“你猜他怎么说?”刘师傅呵呵笑了两声,声音有些凄凉。
“他居然说厂子垮不了,我儿子还能干。”说到这儿,刘师傅抹了一把眼泪,他语气有些激动,“秋芬,我是我为了你哥吗?这厂里每个工人都代表一个家庭,多少家庭又要受苦受难啊。”
说完,刘师傅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大把年纪的人快退休还受着这样的苦楚。
李秋芬偏过头,不忍心再看他。
李秋芬明白了,这改革春风吹不进钢铁厂,不是因为风太小,而且因为人们的心太小,什么都没装只装下自己。
“师父,你别担心,我有办法找领导们谈谈。”
“你先带大家回去吧,这么闹只会两败俱伤的。”
李秋芬瞧着冰冷的烟囱,今天没开火,厂里的设备都是冰冷的,往常路过都觉得热的车间,今天路过还有一阵冷风从里面灌出来。
她想找曹凯谈谈。
回了办公室,她给家里打个电话,刚好就是曹凯接的。
“要不我先到你们厂里看看?”曹凯听完李秋芬的提议,认真思考一会说到。
“行,你记得把你的公司的简历带上。”
做公司的宣传册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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