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目光一转,移到身边的宗骓身上。
后宅?这事儿针对的是府尹宋临川啊。
难道宋大人和神仙水……
苏幕遮飞快的盘算着:想抓住粟梁,从我身上着手,也是个合理的选择。这差吏今个找上花坊的门,又一路跟着春草,难道是想借由春草找到我?这个办法也太侥幸了,还不如在花坊守株待兔呢。
所以他碰到我纯属意外,那他让我和他一道去京都府衙也是临时起意,府衙中并没有设下什么陷阱。
或许这是我近距离观察的最好时机。
不过还是想不透啊,这个差吏今个找上花坊的门,到底想干什么?
沉浸在各自的心思里,二人一路上也没交换几句对话。拐到主街上时,忽闻一阵打马声响,一辆疾奔的马车迎面朝他们的方向驶来。苏幕遮和宗骓忙退到路边避让,马车几乎擦着他们蹭过去,激起的尘土扬了宗骓一头一脸。
“噗,噗……这是哪家的?赶着……”宗骓吐出嘴里的灰尘细沙,却把到嘴边的骂声吞了下去,认倒霉的抹了抹脸,对站在他身后几步,恰好避开脏乱的苏幕遮说道,“苏老板,没事吧?就快到了。”
苏幕遮恍若未闻:赶车的那人,好像是江蓠。这么说,车里坐的是……这么心急火燎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苏老板?”
“奇了怪了,主街上铺着一块块的青石板,不知哪里来的这许多灰啊?”苏幕遮收回远眺的目光,在地上和宗骓身上扫了一圈后,含笑说了句。
宗骓听了这句话,脸上一僵,旋即强撑着笑说道:“快到了,请吧。”
他二人复又向前,只不过宗骓做梦也没想到,头先那辆赶着投胎的车里坐着的,就是他********想攀上关系的东方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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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常寺为掌管礼乐的最高机关,历代大体相同。其内分列各属,掌礼乐、郊庙、社稷之事,除此之外,凡有盛会,多为太常寺承办,以供皇族贵戚郊设集会。
只是凡事一涉及到“礼”便繁杂纷乱,非浸淫其中多年不可窥其道。
东方毅就不是一个把“礼”放在心上的人,所以他虽然有一个“太常寺协律郎”的头衔,但是那只是尚主的前奏,平日里该他掌管的“音律”一事,他多是含混过去也就算了。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同僚中倒也无人敢挑他的毛病。
所以当他望九日晨面沉似水的来太常寺办案时,门房的小吏就知道,东方大人心情不好了,他试探性的和留在门房的江蓠打探一二,江蓠目不斜视,自去把马车牵到太常寺侧面。
小吏慌了神:“我来,我来牵吧。”
“你不会弄。”江蓠躲开小吏伸过来的手,径自把马车往前拉了拉,而后绕着车厢一会儿蹲身,一会儿起身,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小吏见卖好无人接,讪讪地转回到门房,谁知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东方毅竟然衣袍带风的走了出来。
看到他面沉似死水的模样,小吏愣住了:怎地里面有人给这位年后驸马找不痛快了吗?怎么脸色比来时还难看?
东方毅不爽归不爽,但也不会没品到把怒火发到别人头上,所以在这小吏别着脚踅来问他有何吩咐时,他还是心平气和的回了一句:“备车。”
小吏怔了下,忙小跑着去牵那辆停了没多久的马车。
东方毅只丢下一句“去怀远驿”便上了车,徒留小吏一人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最近有那西南番子来朝贡吗?东方大人没事去那怀远驿干什么?
东方毅端坐在自家的马车里,身子还没倚着厢壁,便觉着薄薄的暖意,他静了静,对外面赶车的江蓠说道:“你倒机灵,没把早晨烧热的夹层冷下来,”他微微一笑,“我这么快就出来了,也不算浪费,下次不许了。”
隔着一道车帘,江蓠的声音平板说道:“不管少爷进去多久,这火是不能灭的。孙老爷说了,少爷您昨个饮多了酒,风寒入体,今个万不能再冷着了。”
想到昨天那顿酒,东方毅脸色稍霁:“等今天放了衙,你就去留香花坊跑一趟,问问苏姑娘她要供上的是些什么种类什么品堂的盆景,你告诉她,我为她找了一方显眼的地方,可以放置寻常花盆十只,她想怎么安排,尽早拟出个方案来。”
帘外一时无声,东方毅失笑道:“怎地?昨个输了几盆花钱,今天就害怕上门了?”
“没有……”江蓠别扭地小声道,“这种小事情还要少爷您费心,她……苏姑娘也太省心了。”
东方毅嗤地一笑,没做过多解释,心思已转开到太常寺卿云睿不久前和自己说的那席话:
“云大人早。”
“东方协律郎?今日竟来得这样早,可见是对社稷忠心,皇上的旨意才下,本卿才刚要着手,正缺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帮衬呢。”
同僚之间相互称呼,亲近些的唤字号,疏远些的唤姓氏,比如张大人李大人王大人,可也有些是唤官职的,好比说东方将军,何御史,刘尚书之类。
不过“东方协律郎”也未免长了些,念来煞是拗口,听着也不舒服啊。
晨起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入室内,照的东方毅脸上点点斑驳,他的话也如同阳光一般摇晃着:“云大人,关于赏菊会,既然允下官承办,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吧。”
“这样啊……”
云睿沉吟不语,半天未发一言。瞧这架势,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事已经面面俱到,全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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