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莫名一恸,手中又是微微一紧,那箸尖抵在大腿上,微微一疼,她往那双箸子瞧去,顿时想到什么,眼中由灰败变为惊喜,再抬眼时,已是眉眼飞扬,再往夏婉安脸上瞧去,却见她一张小脸红白交加。
也是,被皇上当着这么多人羞辱,自然羞愤难当啊。
夏元杏见这女儿也是胡闹,如今都知道那鱼公公是皇上看重的人,也是她得罪的起的吗?真是自找苦头。他沉了沉眉,起身拉着女儿向皇上赔罪,“皇上,小女无礼,您切莫与她一般见识。”
怀帝悠悠凝了白韶掬一眼,似怒含嗔动了下眉,“若非看在白卿与夏卿面上,朕必定治了她罪。”一撤手,令这二人回到原位。
琳琅不干地咬唇,皇兄护着那小太监未免也太过火了,这哪里是给白韶掬颜面,若是给他颜面,还能驳了夏婉安不成?
夏婉安亦没想到,本也打算靠着白韶掬来羞辱一番秦小鱼,岂料皇上将一名小太监看得比征西将军还重!她怨怒扫了秦小鱼一眼,握了握手掌,给皇上再施一礼,便欲随父亲下去,哪知那人郑重其事的对她说了一声,“慢着,夏小姐。”
夏婉安扭头,惊疑地看着那个已然起身的小太监,艳红的唇瓣碾开,“鱼公公,可是有何赐教?”
“赐教自是不敢当。”秦小鱼虽是一身不起眼的靛青太监服,压低的帽檐下依稀可见脸颊上那道若长的淡粉色新痂,这貌相真是不咋地,但这人身上倒有几分泰然自若的气度,她又看了眼那些刚才嘲笑着要求她出来卖艺的官员,猛地眼色一厉,教那些人只觉这小太监不可小觑,又听得她慢条斯理道,“夏小姐,你不是希望奴才让你不虚此行么?我们何不切磋一下?”
“切磋?”
夏婉安自然是笑开,甚至在场没几人不在笑,别说那夏家的长女不比寻常人的姿色,就说这才能也是在长安城诸多名门淑女中排在前头的,这小太监却说要挑战这夏小姐,只怕是自取其辱了。
夏婉安仍是笑,“我可有听错?鱼公公,可要量力而为才好。”
“夏小姐,你没有听错,奴才也没有讲错,咱们就比琴艺如何?”
这鱼公公看似倒向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更多人只觉她这是打肿脸充胖子,谁不知这琴艺是夏小姐最为拿手的,从刚才那曲匠心独运的《凤求凰》便能看得出,这夏婉安曲艺精湛。
大家都在议论这个小太监啊仗着皇上宠爱便不自量力了。
王中仁紧紧抓着白佛,颇为这个小太监担心,倒不是怕她琴艺不佳,只是她左臂伤势没好,这弹出来的也不像样啊,丢了皇上脸面不是?
岳东睿挑高了眉,兴致愈发高了,他可不曾听过这小太监会弹琴啊?
白韶掬就杯中酒一饮而尽,菊花酒的淡淡花香在他唇齿间流转而过,到了喉头,只剩下一番辛辣,这人生啊与酒是一个道理,辛辣才是真滋味。他便看看这个太监到最后将会输得多惨?
“小鱼儿,那朕便拭目以待了。”慕容肆敛了下眸,随之长眉扬起,眼中不同于前着,除了期待外,便只胜欣赏了,大概是赏识她这份过于常人的勇气罢。
她朝皇上一恭敬揖,像是多谢他对自己的肯定。
秦南心微蹙了下眉,这一主一仆二人何时有了这番默契?这奴才才进宫不多时,不是么?
大多人抱了“你爱作我就敢看”的冷漠态度,权当是酒时余兴节目罢了。
夏元杏却不这么认为,他虽没与秦小鱼接触过几次,但从那次她被下了媚药之后自救之法,便可见这人机智,如若她无必胜之法,自不敢挑战女儿最为拿手的古琴?
他拉了一下女儿手臂,示意她莫再与秦小鱼比下去了,她淡淡挣开夏元杏的手,低声说了一句,“爹爹,你还不了解女儿为人吗?”
夏元杏怎能不了解这个女儿,就是好胜心太强,事事要争第一,可与一个小太监争,赢了又有多体面?
欲为大树,莫与草争,如斯简单道理,这个女儿怎不明白?
他叹气,掷了袖子,转身落座,周氏抚了下夏元杏的手,意思是,莫要担心,等着看吧,咱们女儿定能取胜。
夏元杏眉头皱得更紧,这大女儿便是遗传了周氏这般好胜好强的新型,周氏若是有锦儿她娘半分体贴识大体,他何以这般苦恼?
“鱼公公,以公平起见,待会儿弹奏,我只用右手,莫让人说是我欺你一只手上有伤,胜之不武。”
秦小鱼唇角攸得扬起,“不必了,夏小姐。你方才已弹奏了一曲《凤求凰》不是吗?何必再多此一举?”我的好姐姐,胜之不武,你以为你必定会赢我么?
四下非议再惊起,这秦小鱼也太过自负了吧,夏小姐以公平起见,都饶她一只手了,她却不知好歹地拒绝了。到底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脾性素来难以捉摸,这太监有样学样倒越发相似了去。
茶盏功夫,内侍受命将古琴搬出,请秦小鱼一道去二楼演奏,岂料她又道,“莫琐碎了,便将琴置于这里就好。”
不知哪家贵公子哥,想是夏婉安的爱慕者,小声嘀咕道,“也是,搬上去也是输,岂不费事?”
秦小鱼只做没听到,完全不以为意,大家见她注视着那把放在她眼前的古琴迟迟不动,皆以为这是怕了吧?
燕王有丝担心,轻咳一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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