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昀亦一开始的打算确实是避过属于梦境的时间,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非他想象的那样平静,或者说,总有那么些不太意外的意外发生。
第二天,他和尹晴所在的山林里来了一群人,皮甲在身,手持戈矛,看上去像是士卒,他们押送着一车又一车的囚犯,朝着北边过去,这原本不是一件多么奇特的事情,然而,在委托人的梦境里出现的事,鲜少会有无关紧要的,联系到尹晴听到的“囚犯”字眼,这显然就不能被当做微不足道的巧合了。
李昀亦和尹晴在暗处默默的看着他们,那些囚车里,关着的都是十二三岁的少男少女,他们披散着头发,脸上是麻木的表情,然而,其中有一个囚车十分特别,它被木板钉死了四周,围得密不透风,是以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人。
李昀亦双臂抱胸,望着那囚车,眸中不时地闪过一抹深思。
“押送那批囚犯的人,那个为首的,看装束不像是武将呢。”尹晴喃喃自语,“而且他的装扮,怎么说呢,好奇怪,就好像是跳大神的。”
“那是巫。”李昀亦淡淡道,“西周时期,比之殷商,巫的地位虽有下降,却依旧算得上高,毕竟在这个时代,巫的话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神明的意思,即使是君王也不能忽视他们。”
“可是,巫那种存在不是应该呆在屋子里跳大神烧乌龟吗,怎么干起押送囚车的活计了?”
“或许,因为那囚车里关着的人比较特殊,和巫有关。”李昀亦总觉得有些地方怪怪的,好似抓到点儿什么头绪又没有抓到,他摇了摇头,似乎要把脑袋里的东西全部压下,以保持清醒的判断。
“这样,你留下来休息,我跟上去看看。”李昀亦心里有个念头,那个被遮住的囚车很奇怪,它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或许本身就是一条线索。
“那我也去。”见李昀亦皱眉似乎要拒绝她,尹晴连忙道,“我离的远远的,绝对不会轻举妄动,头儿你当我不存在好了,反正就算遇到突发状况,要跑我还是跑的掉的。”毕竟长达一年的体能训练又不是说着玩的。
或许因为时间不足以让李昀亦犹豫带不带尹晴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尹晴的问题,而是选择直接朝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追踪去了。
天色渐晚,押送囚车的队伍终于停了下来,不知是因为离王畿不远,他们并不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还是因为这些守卫的士卒能力足够应对突发事件,领头的那个巫官下令就地扎营休息。士卒们看似分散的分布,实际上微妙的将那些囚车围了起来。
夜风吹得野草轻轻曳动,天幕低垂,囚车里,囚徒们开始哀嚎低泣,那些声音混合在一起,在这荒凉的野外,像极了鬼哭狼嚎,士卒们有的忍不住开始抽打那些囚徒,试图让他们闭嘴,年轻的巫官却席地而坐,他闭着眼睛,一派安详的模样。
其中一个看上去有些级别的士卒上前对巫官道:“这些囚徒太过吵闹,搅扰了您冥思,不如将他们驱赶的远些?”
巫官缓缓站了起来,却没有睁眼,也没有回答士卒的话,准确的朝那特殊的囚车慢慢走去,他的手轻轻的放在木板上,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奇怪了,这东西一路上吵吵嚷嚷的,比那些人还烦,这会儿倒是安静了,想必是认了命不敢再反抗了。”士卒在一旁说着,“这些褒国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些巫术,不过在您的眼皮子底下,看来是使不出什么招数了。”
“巫,不是这样的亡国贱奴有资格会的。”巫官沙哑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带着轻蔑的意味,一字一句,像是故意说给某个人听似的。
士卒以为自己方才说错了话,忙不迭顺着他的话讨好。
不料,那士卒话还没讲完,巫官脸上淡淡的讽笑忽然就消失了,整个人脸色惨白的展业站不住,幸好他反应快一把扶住了巫官,才使他不至于狼狈的摔倒在地。
囚车里传出一阵笑声,那笑声沙哑而尖利,让人听了都毛骨悚然。
巫官脸色铁青无比,他斥开了那士卒,死死盯着囚车,眸中显出阴毒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才笑了:“十天,你这条低贱的命,也只够延续十天而已,十天之后,不管你怎么乱来,都没有办法阻止事情的发生,想起来就觉得兴奋呢,死在你亲生父亲的手下的滋味怎么样呢,呵呵。”
天边一道闷雷声忽然响起,黑云滚滚,眼看着要下雨,画面却奇诡的停留了一瞬,之后转换成了另一幅场面。
亭台楼阁,宫室绮丽,那些连接着阁楼的木桥上时不时有宫装丽人走过,衣袂翩跹,香风浮动。
李昀亦看着手腕上终于开始显示信号正常的联络器,脸上的神情一下子显得有些古怪:“梦境结束了。”
“那么这里应该是……王宫?”尹晴也是不解,一般来说,梦境结束的地方应该和穿越之地的地理位置一致,好比上次季隗的任务,梦境结束了他们也是在那座山林里,不会被传送到其他的地理位置去。
李昀亦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脚步声,两人立刻躲了起来。
“小安姐姐,那个褒国的女人还是那副老样子吗?”听声音,说话的应该是个少女。
“哼,可不是哩,也不知王后娘娘为何抬举褒姒这贱女,明明大王也不喜。”那个小安似乎很烦躁的样子,“一介亡国女奴而已,不过凭借容色尚可……”
这个小安依旧在骂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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