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吕昭君:“爷吩咐我做事呢,现下没空,回头再寻小姐说话!”
吕昭君忙点头:“姐姐只管忙去!”
两下别过,几步路功夫,到城主府大门。
往门房叫一声后,韩思两口子抱着孩儿,一齐出来。
陶千巧便笑:“可巧,韩小哥也在,正好帮看马车,小嫂子领她去见夫人罢!眉儿姐姐说,她不得空,等夫人给吕小姐定下院子,静馨姐姐带人收拾!”
她急着回茶坊照看魏鹤、田贵,到这,就把吕昭君丢给韩思夫妇。
有意无意中,见着的城主府人等,都冷落这吕二小姐。
韩家小子在石场时,那副不惧生死的倔模样,更难忘记,陶千巧跑走,倒只轻笑着,唤小八哥先往柿霜院报信,又从媳妇手里接去孩儿。
没再落井下石,出声讥讽。
韩思媳妇上下打量一会,才道:“请随我来!”
绿柳城主府,吕昭君不是头回来,但眼下,只能老实随她进去。
比起早前,府里已添不少杂役、侍女,新建了活水沟渠,沿水假山、楼亭也新建了些,碧水白石显恬静,各庭院、阁楼郁郁葱葱,诸墙粉白,再见不到衰败气象。
外院沟边,有两个男仆神态自然地垂钓,并没人管。
柿霜院外,肚腹高挺的向氏已领静馨、佟梅等着,新奇的是,院内似还有吵架声。
走近,吕昭君要行礼,早得了吩咐的佟梅上前一步,拦住。
向氏抚肚子:“哎哟,我俩可免了!”
吕昭君低着头,小声道:“夫人,礼不可废!”
向氏苦笑:“造化弄人,才有今日,但吕家大恩不敢忘,我还是两位大人义女,家里头,以姐妹论罢!”
吕昭君鼻子一酸:“头回进门,见主妇不行大礼,让人说嘴,只叫家族蒙羞!”
向氏犹豫一会,方道:“受你半礼罢,莫折我肚里孩儿福气!”
拉起吕昭君的手,向氏对韩思媳妇:“辛苦大娘子!”
“哪敢当?”
韩思家的笑着,又转告大丫头要传的话:“眉儿姐姐出府后,往坤道府去的,该是老爷回来,就吩咐了事,不得空,只传话,吕小姐住处定后,请静馨姐姐受累,先叫人收拾,待她回来,看还缺着甚!”
眉儿传的这句话,吕昭君从始至终听到的,表述各不同,倒尽显人心。
“晓得了!”
静馨应声,待韩思家的离开,向氏再拉吕昭君往院里走。
吵架声来自柿树上,八哥在啄木鸟洞外乱叫:“狗肏的出来!看爷爷不把你鸟毛拔光!”
树洞里的鸟没学说话,也不飞出来应战,以为是吵架,其实只有八哥的声音,吵闹不停。
静馨叉起腰,仰头叫:“瑞哥,这可是你吵的地儿?再咶噪,让韩思家的三天不给你东西吃!”
向氏苦笑着解释:“我这都快生哩,婆婆还尽张罗补品,早上煮的幽璧虾,吃不完,剩下两个钳子,先赏啄木鸟一个,八哥来报信,也给一个,不想没留神,又叫啄木鸟抢走,这淘气鬼便闹起来!”
八哥先吃静馨的吓,再听向氏叫:“我这有客呢,瑞哥且回去,过两日若有,定给你留只大钳!”
那八哥扑腾着翅膀:“夫人莫忘了!”
飞走前,还冲树洞叫:“狗肏的,只躲洞里,不是卵生的!爷爷坤道府等你去,有卵种就来!”
撂下狠话,这才飞走。
没一会,啄木鸟探头看看,追飞出去。
两只鸟儿打架,吕昭君不会有多在意,但瞧向氏,惬意懒散样似乎不是作假。
母亲吕夫人活着时,也是人前人后两个模样,装得极好,明月是否如意,还不好说。
但以前做自己侍女时,恬淡志安贫、一心修行的模样,再不剩丁点,别的不论,烟火气重了许多。
他那夫婿,比飞走的啄木鸟更淘气,惯会气人,想必性子不变也应付不了!
手拉手进到屋内,静馨沏茶来,吕昭君再行大礼,向氏就没拦。
待她跪拜时,静馨扶着向氏还礼,但只还一半,并不跪下去,此叫受半礼。
吕昭君还称“夫人”,又一再要求,改叫“姐姐”。
比年岁,确实也是向氏大一岁,更莫说主仆定后,吕二小姐还可算吕氏补送的媵室。
坐下再说话,吕昭君才将提前随老爷来的缘由,说清楚。
提及吕威夫妇,向氏眼眶也红了。
吕昭君忙劝:“姐姐眼下,不是伤感的时候!”
又问:“产期可是近了?”
向氏叹气:“算日子,也该是这几日,只左右不见动静!”
吕昭君本要扯开话题,但以她性子,这一句后,已寻不着话说。
安静一会,还是向氏出声问:“我这院子,地儿大,平时只嫌冷清,妹妹进府,就与我合住,可成?”
向氏的意思,是住进柿霜院,能得她照应,但吕昭君咬着牙:“不是妹子不识好歹,带孝进门,若被老夫人知晓,还不知可能容,姐姐又生产在即……”
停灵四十九日,是大户人家才有的做派,先前见吕昭君时,老夫人没想到这头上,茶坊人多又不好讲述,待晓得她父母还未下葬,还不知会怎想、怎做。
任商大娘大度,有这凡民旧俗,能容吕姨娘妨碍到她嫡孙?
向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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