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董一蹙眉,道:“怎么个情况?送进去了那么多,还是有炸刺儿的?”
“都是些冥顽不灵、认不清大势的蠢货!”
李儒拿出一份名单,由侍卫交给老董后,才道:“这些家伙不敢杵逆太尉,也没参加上次的作乱。”
“但仍固执认为关东士人,及袁氏两兄弟不过一时激愤。上书朝廷当以安抚为主,优嘉体恤,方可尽快免除兵戈战火,令天下安宁。”
“呵……果然冥顽不灵,祈求来的和平,哪会是真正的和平?”
老董看眼上面名字,嗤之以鼻:“或者说,这些人道理不可能不懂,无非就是盲僧摘眼罩,睁着眼睛说瞎话,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蠢既坏。”
“可就是这么一群人,整日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在朝堂上信口雌黄。”
“严重影响了我等为民谋利进展,浪费我等的时间,耽误我等办事效率,属下实在懒得同他们扯皮!”
李儒是真有些生气了,忍不住又补充道:“偏偏他们一无重大过错,我等若以小事惩治,难免落个排斥异己的恶名。”
“二来呢,这些人俱乃天下名士,其中几人还是太尉……呃,还是太尉公车征辟而来。”
“嗯,老夫懂,文优辛苦了。”
老董再度点头,面色凝重了几分:不得不说,如今李儒当了司隶校尉后,尺寸把握是越来越好了。
细,操作真细。
不用小错来打压政敌,是顾及自己集团的羽翼名声。同时也想到了,动用公关部来抹黑这些人,一来见效慢,二来也是在打自己的脸。
一旁的贾诩见状,做好了准备。
但老董仔细看了眼上面的名单,神色又轻松起来,道:“此乃小事,明日交由老夫处理便好。”
“太尉?……”李儒不由一愣:我想了一个晚上都没办法,你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主意了?
“文优似乎有些震惊?”老董察觉,一个眼神儿瞪过去。
李儒当即又扒拉起蒸饺,道:“太尉向来足智多谋,算无遗策,此等不过那个……基操勿六,属下哪有什么震惊?”
倒是贾诩,神色如常地继续用饭,心中还在祈祷:主公多点今日的表现吧,如此一来,自己就能更好地摸鱼了。
最后是华歆,愁得都没吃上几口。
一看老董的目光扫过来,当即开始哭惨:“太尉,属下策驽砺钝才与田主簿、司马公子,将先前一战粮草辎重之事办妥。接,接下来……”
“接,接下来什么?”老董忍不住嘿嘿一笑,道:“汝猜到老夫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太尉一向爱民如子,之前整肃吏治时,便慎重强调要还民与田,令百姓住有其所、耕有其田……”
“此番一网打尽那么多的世族豪阀,名下财产田亩无算。接下来,太尉肯定要属下负责还田于民呐!”
昨日傍晚他就跑到了钟繇府,看过那些抄没的田产数额。
当时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没晕了过去:“居,居然有这么多?……这群死不足惜的狗东西,是想累死在下啊!”
“贪多少能有個够,就不知收敛些!”
“这群蠹虫硕鼠,千刀万剐都难解吾心头之恨!”
足足骂了半个时辰,华歆仍不解恨。毕竟惹不起老董,恨意自然全都转移到,这些横征暴敛、巧取豪夺的世族豪阀身上。
现在走在路上,看到官员们身上绫罗绸缎,他眼珠子都发红!
“子鱼看来很有觉悟嘛,老夫甚慰……”
看华歆如丧考妣的模样,老董忍不住……在他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只是,光还田于百姓还不够。”
“莫要忘了,那些世族豪阀的名下,还有不少的僮奴仆役……”
这事儿,老董便虚心接受,上一位穿越大能王莽同志的经验。力求既要解放人口,释放充分的劳动力,也不能把步子迈太大,扯着蛋。
王莽同志也曾解放大汉的奴隶,结果诏令一下,奴隶们便纷纷……扛起大旗呼喊着‘打死那个龟孙儿!’
何故?
盖因他啥正事也不干,光拿着一纸文件甩百姓脸上,说你们从此自由了,还不赶快叩谢天恩?
实际上,那时前汉灾荒遍地,流民们只求能卖儿卖女到豪强地主家,求一个活路。
王莽这时却严禁奴隶买卖,只为满足自己的道德优越,不管百姓早已水深火热,不造反打他打谁?
“这些僮奴仆役都是可怜人,咱不能只粗疏地让他们恢复良籍就不管了,还得充分给予人文关怀,令其脱离世族豪阀后能够自力更生,才算好事儿做到底。”
说着,深情地看向华歆:“此事,也需子鱼拿出个章程呐……”
‘扑通’一声,华歆整个人瘫在了地上,眼中一下没了光。
然而,老董仍不怜香惜玉,似乎本着‘好用就往死里用’的资本家原则,悠悠又道:“而这些,还不过只是表象,造成咱大汉富者愈富、贫者愈贫的根源,还在赋税方面。”
“老夫好不容易在洛阳站稳了脚跟,既然改革,就要改革彻底。”
“一定要深切洞悉王朝衰败的本质,拿出个深得民心的方案来,推进大汉兴民战略稳步向前,令大汉的辉煌再延续个五百年!”
“子鱼,汝可听明白了?”
“明,明白了……”华歆这会儿不仅眼里没了光,连灵魂仿佛都被掏空,只是瞳仁间或转动一轮,证明他還活着:“太尉既要還田于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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