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化病重一日胜似一日,自知此次怕是不免,奈何举目一望,贾家两府、族中,自己一去,代字辈便再无人材,文字辈以下唯有那边的贾珠贾瑚可堪造用,偏这兄弟俩的父亲又早有龌龊,日后怕难两房同心,且又都太年幼。数来数去,等他去了,偌大贾家十几年内便要只剩一个贾敬一个贾赦,旁的再无能拿得出手的在高位者,这样的家底,怎么应对那波涛暗涌的帝位争夺?便是贾敬贾赦,就算是能当祖父的人了,但是在朝堂那群老狐狸面前还是实在不够看的,偏偏那个不听话的侄子贾赦,硬要昏了头去掺合,还挑了个看着着实没希望的宁王·······唉!也只能拖一日是一日了。
说到头来,都是家中子弟不够争气,就算看着乌泱泱一大片,文无定国之策,武无安邦之才,能顶什么用?若是家中子弟都是芝兰玉树,哪里还用他发愁?贾代化拼着重病之躯谋划,费心劳力,又生生加重了病情,贾敬数度相劝,也是无用,只能昼夜守在床前,略尽孝心。待到后来,贾代化病情之恶化已经到了时睡时醒,镇日难得清明的地步,此时纵是不甘,也是容不得他劳神了,
这日贾代化又是病情反复,好不容易服了药略微安定些,等服侍着贾代化睡下,众人都已经疲惫至极,贾敬草草用了饭,在贾代化对面床上和衣卧下。约略过四更时分,贾敬梦中似乎听到有人进来,且听低语道:“辛苦二弟。”贾敬模模糊糊听着,心下纳罕:“这房中何人排行第二?”,忽又听有人喊叫,细听似乎却是父亲在喊他,不由大惊,想要醒来,不想身子似有千斤重,眼皮更如万钧沉,好不容易挣将开来,只见室内灯火微沉,床上的老父似是被魇着一般,忙忙起身到床前握着他手,连唤父亲,好不容易唤得贾代化睁开眼来,却是怔怔看了他半晌,暗哑道:“几十年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真真个是不孝子!”
贾敬见他神志恍惚,面上却是泛着红光,与往日不同,知道怕是不好,又惊又急,不由滚下泪来。家中仆人早被惊动,点齐明灯,只把房中照得白昼一般,并把许夫人并贾珍夫妻叫了过来,贾蔷、贾蓉两个幼儿被奶娘抱着,约莫是感到了什么,也不吵不闹。灶上这些日子无论日夜,都备有参汤,那边参汤便已送来,贾敬扶了贾代化起身靠坐在枕上,奉上参汤,不想贾代化已经是牙齿紧咬,喂不进去,只一双眼睛似在寻找什么,贾敬命人将贾蓉贾蔷抱到他跟前,贾代化只瞧了一眼,微微摇头,仍是看向门口,贾敬心里一酸,只以为他糊涂了,便哄骗道:“琅儿身体弱,起不了床,不能来看您老人家。”贾代化仍是摇头,却是没了力气,半响,又瞧了贾蔷一眼,看着贾敬,贾敬跪下起誓道:“父亲放心,儿子必定待蔷哥儿如同蓉哥儿,如有半句谎言,人神共诛!”
他一跪,屋子里便哗啦啦跪了一屋人,贾代化已经不能言语,只轻微点了个头,幅度之小,几可忽略。许夫人早前便觉此次怕是不免,早已暗叫人把装裹衣物备好,此时便赶紧穿衣,打点停当,又过了半晌,贾代化便如睡着一般,安然瞑目而逝。底下众婆子早已将床安设停当,铺了被褥,此时疾忙停床,于是一家内外,披麻戴孝,一齐举哀,两个老姨娘且哀夫主先逝,且哀自己日后无依,悲痛尤甚,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其中有个苏姨娘,早年是贾敬生母房中的丫头,只口口声声叫道:“便叫我随着去了罢,也好在那里再服侍老爷、太太!”一边说,一边拿头往柱子上撞,撞得满面是血,幸得叫丫鬟婆子们拦了下来。
贾代化一去,贾家合族皆为之戴孝,贾赦得了信,带着贾瑚、贾琏,贾政带着贾珠,余者女眷以老国公夫人为首,坐了轿子过来,两边相对痛哭了一场。贾代化病了这许久,身后诸事皆已备下,故而宁国府上下虽事务忙乱纷繁,搭棚上祭,僧念道忏,迎来送往,却是井井有条,杂而不乱。往来诸王妃、诰命看了,无不赞许夫人理家有方,有大家风范。贾敬报了丁忧,礼部奏闻天听,圣上仁厚,命礼部主祭,且亲赐谥号,谥曰“肃忠”。朝野上下,四王、八公、六部,镇日里你来我去,轿马执事,几将那大街塞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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