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雪琴这一嗓子刚嚎完，整个人就瘫在地上撒起了泼来。
姜莳瞧着她一贯的嘴脸，心底满是嫌恶。
她并未理睬马雪琴的造作。
鲜血渗进了眼睛里，腌了渍一般的疼，就连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垂眸，是碎了一地的瓷片，一滩灰白色的骨灰就这么散落在了地上。
温炽在车里等了一阵，没等到姜莳回来，不免有些担心。
哪知道一来，就看到了姜莳满头血污的样子。
辨别不清楚的粉末混合着鲜血，就这么粘附在了姜莳的发丝上。
有那么一瞬间，温炽被惊得未敢上前。
几秒的迟疑后，他立刻朝姜莳跟前奔了过去。
“……”温炽抬手，想要替她掸去头上的齑粉，却被姜莳给叫住了。
“别动！”她的声音抑制不住地沙哑了起来，“是我妈……”
此言一出，温炽这才意识到姜莳脚边的碎瓷片是什么。
“没事。”姜莳扯动着嘴角，轻轻地搡开了温炽的手。
手指抹散了唇上的鲜红后，姜莳径自朝马雪琴跟前走去，想都没想一把薅住了她的头发。
指关节间的力道，生生的能扯掉马雪琴的头皮。
“小妈，您刚才想说什么来着？”姜莳半弯着腰，渗进血水的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她，“要房子？”
她问。
马雪琴梗着脖子，被迫看向姜莳，心头蓦地一颤。
到底是怕了。
可一想到这套房子即将拆迁，一笔不菲的拆迁款近在眼前，她怎么可能甘心罢手。
“姜莳，好歹我跟你爸也结婚有十年了，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你不能……”
马雪琴的话还没说完，姜莳手一松，马雪琴毫无准备地坐在了地上。
姜莳拉过长凳，翘着腿坐了下来，一脸冷漠地盯着她。
“七十万……”她旧事重提道，“当初苏起延犯事儿，你是用房子一般的所属权跟我换了七十万。白纸黑字，手印，可都是你自己亲手摁下的。”
姜莳说罢，双睑微敛。
起身时，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母亲的骨灰罐子上。
心口一窒，疼得厉害。
她吸了吸鼻子，转身进了屋子。
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只用来装干果的罐子。
姜莳捧着罐子蹲在了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走了碎裂的瓷片，然后双手一掬，将骨灰一点点的捧回到了罐子里。
温炽看了她一眼，也蹲在了地上帮忙。
弄着弄着，温炽就看到一滴晶莹混入进了骨灰当中。
眼看着地上的骨灰就要收拾干净了，马雪琴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就朝姜莳扑了过来。
压在姜莳身上的那一刻，马雪琴一巴掌直接照着姜莳的脸呼了过去。
好在，还没碰到姜莳半根毫毛，就被温炽一脚给踹翻在地了。
温炽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可打女人还是头一次。
踹翻马雪琴的那一刻，温炽搂着姜莳的腰将她从地上拖抱了起来。
“没事吧？”温炽问道，一双眼睛冷寒到了极致，看向马雪琴的时候，仿佛能立马把人给凌迟了。
而温炽刚才那一脚刚好就踹在了马雪琴的腰子上，疼得她在地上打滚。
姜莳摇头，从温炽怀中起开。
转而将装着骨灰的罐子从地上抱了起来。
她没什么心思跟马雪琴耗着，房子拆迁那天，她自然会回来处理相关事宜的。
临走前，姜莳突然想到了什么。
“苏起延当时被判了多久？”姜莳冷不丁提了这么一句，惊得马雪琴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我们起延可没有招惹你！”
“招没招惹，我说了算。”姜莳嘁笑，“你规矩点，不然苏起延可能会再多待两年。”
姜莳撂下话，抱着罐子便走了。
身后蓦地传来了马雪琴骂骂咧咧的声音，“姜莳，你也敢威胁我！你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小贱胚，你给我装神气，装脸面是吧。谁不知道当年那七十万是你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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