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普照,空旷而翠绿的草场上渐渐被白色的绵羊点缀,听见牲畜们“哞哞”“咩咩”的憨叫声音。一股晨风席面,青草的芳香沁人心脾,我的动作慢下来,皱眉佯嗔:“你还说我呢,原来自己也藏着好事!”
朝颜显然也没准备瞒人,她心里一点事儿都装不住。把缰绳一紧,做着生气又无奈的模样:“哪有什么好事,还不都是被我阿爸逼的。逼着我半个月后比武招亲,让我挑选一个敦煌城里最勇猛的青年。阿爸这辈只有我一个郡主,倘若能够挑一个最出色的与我成亲,那么日后他成了首领,我也就依然可以做我的郡主。”
漂亮的马蹄“噔噔”慢行,她忽然又高兴起来:“对了,一会你先陪我去买点儿胭脂水粉,阿嬷总说那些中原人的皮肤好,都是靠那些玩意儿抹出来的。”
看,嘴上说无奈,其实还是希望到时候能漂漂亮亮的去招亲。一定有她想要等待的人。
我轻扬马缰,大笑道:“好啊,这么大的事你不告su我,还逼我先说那些不确定的。快告su我你在等谁?”
朝颜又忧虑起来了:“还不知道他来不来呢,他性子太冷了,平素都不太爱和我说话,整个敦煌城里就他对我最冷……兴许他根本还不知道这事儿,我昨天找了他一整天也找不见人影。哎,他要是不来,我也不想招亲了,不管那天谁比武得了第一。”
我像个过来人一样,安慰道:“他肯定来,有些男人口是心非,越是喜欢谁就越对谁冷淡。你看他对别人板着脸吗?他要是只对你一个人板着脸,那就说明你在他心中最特别……他兴许早就已经在喜欢你了。”正说着,榷场已经就在跟前,我便抱着几张皮毛跳下马来。
榷场是酒泉郡专门供胡人与汉人交易的互市,胡人因为不懂耕种,常用牲畜、皮货、青白盐与玉石,与汉人交换着胭脂水粉、粮食生蔬、还有漂亮的丝绸瓷器。互市上有专门的差吏管制,还有各种小摊小贩,吃的玩的戴的琳琅满目,当真乱花人眼眸。
我们两个人在人来人往中穿梭,朝颜显然很受用我刚才的那一番“良言”,她想了想,便在一个卖首饰的摊子前停下,随手拿起一副耳环:“那倒是,我看他对你说话就好声耐气……呃,其实也不难办。阿墨,反正你现在也有了喜欢的人,你去帮我和他说说好嚒,他最听你的话了。”
朝颜软乎乎地求着情,把耳环往我耳洞的茶叶梗上配,说要送给我。
我看着阳光下荧光璀璨的小耳坠,心里喜欢极了,才刚想着说“好”,但听到最后那一句“他最听你的话”,声儿顿时又咽回去了。
随意翻了翻摊子上的首饰,抱着几张皮毛继续往前走:“哦,原来是那个公子珏啊。”
朝颜买了耳环懊丧地跟上来:“嗯,我说了半天你竟然才猜出来。阿墨你太失败了,亏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边说边又拿起路边的一盒胭脂,凑到我跟前:“呐,你闻闻香不香?好阿墨,你就帮帮我吧,我都喜欢他好久了。如果不是他,我就一定不嫁人。如果他看上了别的女人,我就要去找那个女人决斗,光明正大的把他抢过来。我就不信咱们敦煌城还有哪个姑娘比我更厉害。”
女孩子总是喜爱香香的柔软的东西,我点头说香,然而又转去隔壁摊子上问卖土豆和青盐的小贩。
朝颜看我低个头没心没绪地把土豆翻来翻去,终于觉察不对劲:“诶,你到现在还没告su我给你打白眼狼王的是谁,这么凶残的野兽他都舍得打给你……该不会就是、是公子珏吧。”
她骄傲地凝着眉,望着我的眼睛里渴望得到否定,又或者是在鼓励我给予自己否定。
我举目看了眼比自己高半头宽半肩的朝颜,怎么被她这样看着,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夺人所爱、挖人墙角的坏女人了。
可我是不会撒谎的,就直言道:“啊,就是他了。昨天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头,好好给我提了只狼回来。”我把用皮货换回的青盐兜在怀里,掂了掂,太少了,问大叔怎么这么贵?
“贵?过段时间还要贵呢!”
“那,那……”身旁的朝颜有些愣住了:“阿墨,我们是好姐妹,那你……你能不能再说一遍,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啊……你…你要是真的喜欢他,我就不和你抢了。”嘟着嘴儿,目光却还是那么渴切,盼望从我的口中得到否定。
我,我也不知道,我真的喜欢公子珏吗?
这么想着,放下青盐,转头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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