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肠刮肚想说句安慰她的话,但下句话一出,便成了一把利刃直插小柔肺腑。
“小柔你很好,相信有朝一日,你定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
云飞扬果真不会安抚人,但这也正合了他的心意。
还没听他讲完,小柔便夺门而去,一溜烟儿哭着跑走了。
“柔儿!”
云飞扬很想追上去,但他不能。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追上去,肯定会对小柔心软,那他好不容易才做的决定,就都前功尽弃了。
压抑着满腔悲愤和自己说:‘云飞扬,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就让小柔去退婚吧,只要她不嫁进云家,就不会有危险,这样父亲和神秘人也就不会威胁到她了。
’云飞扬独自留在小柔房中,暗自神伤――‘小柔,不管怎么样,我依然是那;我依然会默默守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小柔,对不起,这一qie全都是造化弄人……’原以为小柔是跑去和云毅他们退婚的,没想到她却离家出走。
这几日云飞扬悔不当初,宁愿出走的人是自己,他怕小柔在外面出事,既想找到她,又不想让她再回云家,幸好洛东霆带来了小柔的下落,云飞扬这才松了口气。
一袭夜风扫过,仍然是在小柔的房间,仍然像那晚一样,紧握双拳坐在茶桌前。
月光顺着敞开的房门,慢慢栖上云飞扬胸前,房中并未点灯身后是漆黑一片,云飞扬就那么呆坐着,回想几天前在这里发生的一qie,眼眸中莹莹泪光倏然滑落――恐怕再难见到,这屋主人那可人的微笑;恐怕再难听到,她柔声唤自己“云哥哥”
时的撒娇;恐怕再难尝到,她为自己亲手做的桂花糕;恐怕再难牵起她的手,和自己信步湖畔山坳。
带上门,云飞扬将自己关在这漆黑的房间中,任黑暗将他吞没。
……翌日晨启,小柔跟着洛东霆出了凌云宫后门,顺山道而下来到一处码头,离码头不远的堤岸上,还有一处船坞。
此时,码头上已停靠着一艘画舫,这是上官平日出岛所乘的。
没想到凌云宫的码头竟隐匿于此,码头一侧还整齐的排着一艘画舫、两艘木船,应该是怕万一遇险也可由此遁走,足见这凌云宫主人行事缜密、设想周到。
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儿,行事如此老道,确实令小柔意外,是他天性使然?
还是经历过什么,才磨练出这般性情。
此时那画舫上撑船的、掌舵的均已准备就绪,想必是早已安排好的。
于是小柔便跟随洛东霆走上码头,见一男子负手立于船尾背对自己,打量其人气宇轩昂、英姿飒爽,小柔心道定是那“魔头”
不假!
上官清淼今日罕有的,选了一件黑色真丝长袍,既无暗纹也无提花,只用银丝缎滚边;银丝缕扦镶。
袖口扎着银丝菱纹护腕,腰间同样是银丝菱纹腰带。
风起袍摆,露出下身穿的黑色斜纹绫长裤,裤管笔直,裤腿紧紧扎进,脚上蹬的一双黑布靴里,那靴头、靴尾皆以银白色真丝绣线,勾勒出简单的如意纹饰。
小柔不禁暗叹:‘叫他魔头果真不屈!
’通体皆是这墨染般的黑色,哪像是去贺喜的?
倒像是去――吊丧!
小柔现在认定了,这凌云公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魔头”
!
心下腹诽之际已然行至船前。
待那人转过身来,小柔不免又是一惊!
只见面前人银冠束发不留一根余丝,面若冠玉,颚如刀裁。
脸上轮廓分明却不露骨;皮肤紧绷但不瘦消。
剑眉微扬,鼻挺唇薄,一双丹凤眼神光逼人,两只黑瞳深邃霍亮,目光清冽,眼神寒澈,似是看尽人生悲凉,窥透世间沧桑。
那晚情xu激动,又刚苏醒根本无心细瞧这人,只隐约记得“大魔头”
气质不俗。
现下方是小柔第一次,认真观瞧眼前这位凌云公子。
什么叫貌若天人难以形容?
这样的人就真实的站在自己眼前,还用形容么?
!
――这就是!
此时见了这魔头的真面目,不免心下暗叹:真是……真是……真是个“冷面大魔头”
!
虽然姿容冠绝,世间罕有,但他骨子里散发出的冷傲气场,无时无刻不泛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劲儿。
而他这一袭银饰黑衣,即便是这夏末季节,也能让那股冷傲劲儿,更凌厉三分,不免让人徒生一丝寒意。
是!
上官素日本不喜黑色,但是今日要去的地方,在他心中可以说是一处坟场,一处不能碰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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