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葛凯琳半年多的耳闻,郝沈梅是属哑巴蚊子的,不是有个哑巴蚊子咬死人一说吗,郝沈梅就是这种人。
别看郝沈梅看似好欺负的样子,该下手时是一点不含糊。
董晓俊三十多岁,大眼,瓜子脸,一米六的个头儿,穿着一身工人制服。
她家的院门,正对着葛家所在胡同的胡同口,和郝沈梅一样,董晓俊也是自个儿在家带孩子,两人也很说得来,平时没事两个人喜欢互相串门。
她年纪比郝沈梅两口子小,就称呼葛辛丑和郝沈梅哥哥嫂子,她跟郝沈翠也熟了。
董晓俊的汉子贾开心,在铜矿上班,几个月才回家呆个十天半个月的,她身上穿的,是矿上女工人穿的制服。
今天董晓俊的二小子缠着她要吃面鱼,董晓俊做好后,给葛凯琳送来一小碗。
葛凯琳只吃了小半碗面鱼就饱了,郝秀芹给她擦干净嘴,轻轻揉着她的肚子,这会儿有了闲心思跟郝沈翠开玩笑:“姐,要是咱爷爷知道你德容言功学成这样,会不会气得来找你。”
“哈哈哈哈。”董俊彦也轻笑出声。
郝沈翠刚才砸东西这一项,就完全违背了妇德妇言,给人当媒婆,巧言令色,更是与妇德妇言背道而驰。
“哈哈,咱爷爷要找我,肯定是为了夸我做得好。”论起斗嘴皮子,郝沈梅和董晓俊都不是郝沈翠的个儿。
“咦,健娃咧?”聊了半天,郝沈翠才想起这半天没看见葛凯健。
董晓俊笑道:“你从那边屋才掀开帘子,健娃就跑老快出了院子,肯定是回家给他奶奶学话去了。”
郝沈翠皱眉:“森娃和拓娃咋还没回来。”
葛凯健要给吉瑞丽学舌,就是说吉瑞丽已从地里回来,那么葛凯森和葛凯拓也该从地里回来了,郝沈翠跟董晓俊说了这半天话,却没见葛凯森和葛凯拓的影儿。
董晓俊解释:“他俩还没进胡同口,就让我家两个小子给劫走了。”
郝沈翠真心感动:“真是谢谢你了晓俊,还真应了远亲不如近邻这一说,我妹子也多亏了有你陪着,我这个当姐姐的,关键时刻,还真不如你一个外人管用。”
董晓俊的两个二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小豆丁大的个子,哪能劫得了葛凯森和葛凯拓。
葛凯森和葛凯拓都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无论有啥事去哪里,都会给家里先交代一声,董晓俊这么说,分明就是哄着兄弟俩去她家吃面鱼儿了。
董晓俊埋怨:“姐,你说这个做啥,大家邻里邻居的,有事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我哥和我嫂子没少帮我,要不是有森娃和拓娃看着,我家大小子还不知闯了多少祸咧。”
这话倒是真的,董晓俊的大小子贾海军,生性好动,就没有他不敢玩的东西,不敢去的地方,要不是有葛凯森和葛凯拓帮忙看着,小家伙还不知这会儿是啥样子咧。
正聊着,吉瑞丽进来,身后跟着王小爱和葛丁丑。
吉瑞丽一进门就笑呵呵地说:“一听健娃说沈翠砸了那边的东西,我心里这个爽呀,怕那边找你们麻烦,诺,我几个就都来了,刚好跟丁丑他大伯前后脚进院门。”
郝沈翠赶紧起身给吉瑞丽三人让座:“婶儿,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咋啦,咋就想都没想就把东西给砸了,经你这一说,我心里还真有点后怕咧。”
郝沈梅才嫁给葛辛丑那阵子,葛泽中动不动就拿粗棍子打葛辛丑,发起狠来恨不得把葛辛丑打死,郝沈梅帮自家汉子,还挨过葛泽中几棍子。
那时候葛跟丑还小,听父亲的教唆,也打葛辛丑,后来经过吉瑞丽一点点的教化,葛跟丑才慢慢放下对葛辛丑的敌对,却也变成了万事不关己的冷性子,家里有啥事他轻yi不插手,永远一副冷冰冰的的模样。
不过,事情总有个万一,葛跟丑一旦要是抽风了呢。
不说还好,这一说,郝沈翠还真担心起来。
妹夫不在家,这家里除了小娃子就是妇女,外甥女还是个跑不了的,自己只图心里痛快,要是过后葛泽中找妹子一家算账可咋办。
葛随丑她倒不在乎,那小子除了咋呼就是装孙子,遇事从来只往后缩,屁用都不顶。
葛益芬跟大嫂比跟她妈都亲,郝沈翠倒不担心葛益芬会对郝沈梅这边咋样。
孙颖梨就长了一张臭嘴,真要遇到啥事,也是孬怂一个。
那边其他几个人里,最要防备的,还是葛泽中,不知道他啥时候就会出损招。
想来想去,郝沈翠决定:“我还是在沈梅家住下,等后天妹夫回来再走。”
郝沈翠话音刚落,才进门的葛凯拓就高兴地给接上了:“太好了,姨姨,我要跟着你学做饭。”
葛凯健紧跟在他身后,屁股后面还有两个跟屁虫,贾海军和贾陆军,最后进来的是葛凯森。
本就不宽展的屋子,连里间带外间,一下子挤得满满当当。
在葛凯拓吃过的所有饭食里,同样的材料,同样的做法,姨姨做的就是比别人做的好吃,哪怕是最简单的玉米糊糊。
葛凯拓一直心心念念要跟着姨姨学做饭,可是老有这样那样的事,让他学不成,这回姨姨要住在自己家,这是多好的机会呀,葛凯拓乐得嘴巴合不上。
葛凯健一进门就问:“大娘娘,凯琳醒了吗?”
话音落,葛凯健人已经趴到炕沿上,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盯着葛凯琳,他这是惦记着葛凯琳唤他大哥呢,细细柔柔的声音,听起来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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