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大明吏治,在崇祯皇帝的眼里,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吏治,不是急,就能有效解决的问题。
官官相护。
以权谋私。
徇私舞弊。
所以不要想着,一股劲儿给连根拔起,这是不现实,也不可能的事情。
“科道归一,巡察制度,这些都要逐步起势的。”
坐在龙椅上的崇祯皇帝,回想起和韩继思所讲,双眼微眯,囔囔自语道:“不要想着贪多,就时下的大明,终究是贪多嚼不烂。
三年不成,就五年。
五年不成,就十年。
只要瞄准这个目标,将实控的基本盘不断扩大,朕坚信等到了合适的机会,大明吏治必然能彻改!”
当初外有建虏进犯关内,内是朝堂混乱,迫于无奈之下,崇祯皇帝才频频亲自下场,跟文官群体一次次对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并非什么明智选择。
怎奈崇祯皇帝别无选择。
倘若一切沿着老路去走,那所面临的格局,就会更加混乱,就算他拥有先知先觉的优势,也无法力挽狂澜。
现在想想,在原有时间线上,崇祯三年,肆虐陕西的流寇势力,突破重重壁垒,跑到山西那边,就是受崇祯二年建虏进犯关内所致。
大批勤王救驾的边军,尤其是宣府镇、大同镇等地兵马,被拉到北直隶这边,可连粮饷都解决不了,那怎能不扎刺,不溃散呢?
而恰恰是这等态势下,肆虐山陕的各部流寇势力,不断吸纳这批边军将士,才逐步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以至于最终突破山陕两地,开始在大明的治下流窜,最终形成一发不可收拾的格局。
“皇爷,方正化呈递密奏。”
王德化匆匆走进东暖阁,捧着一份奏疏,作揖道。
“呈上来。”
崇祯皇帝皱眉道。
说起来,方正化和骆养性带队,赶赴山东押解赈灾粮饷,这都过去多久了,却迟迟没有带队回归。
现在方正化呈递密奏,看来是出事了。
带着这种情绪,崇祯皇帝翻阅了密奏,可看着看着,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一旁的王承恩见状,心里咯噔起来。
这是出事了啊。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崇祯皇帝难掩怒意,怒拍御桉,厉声道:“这帮宗藩可恶至极,竟敢趁着地方生灾,做这等事情!
真是皇明的好族裔啊!
一个个生怕大明,乱的还不厉害啊。
好啊,真是太好了。
这次朕要是不惩治尔等,那这大明皇帝,就不当了!
”
王承恩、王德化闻言,纷纷跪倒在地上。
他们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事情,竟叫自家皇爷这般生怒,然直觉告诉他们,事情肯定不简单。
事情的确不简单。
以鲁王一脉为首的宗藩,趁着山东生灾,肆意哄抬粮价,逼良为娼,兼并土地,丝毫不顾及时局。
错非方正化、骆养性他们,及时押解着赈灾粮饷,赶到了山东那边,恐那些受灾区要爆发民乱。
甚至卢象晋所领的部分天雄军,去追查白莲余孽时,都被袁可立借调走了,不然山东情况更严重。
“王伴伴,传朕口谕,命司礼监、御马监的太监,给朕即刻过来!”崇祯皇帝强压心中怒意,沉声道。
“奴婢领旨!”
王承恩作揖应道。
大明宗藩这个问题,必须要设法解决了,纵使相隔较远的江南、西南等地,这帮宗藩分支不能有效遏制,但是北方诸省的宗藩分支,必须要狠狠敲打他们一番。
虽说在宗藩分支里,甚至底层宗室中,有一部分的皇明族裔,相对来说是好的,但是多数的族裔,却都成了啃食大明的蛀虫。
他们在各自的就藩地,仗势欺人,欺压百姓,压榨百姓,特别是河南布政司,那治下的福藩、崇藩等宗藩分支,都是私下这般做的。
而毗邻的湖广治下,襄藩、楚藩、惠藩等宗藩分支,一个个就更不用提了!
这些累世积攒的家财,一个个比国库都富裕,可偏偏嘴上哭穷,哪怕朝廷遇到大难处,都不愿康慨解囊。
对待这些蛀虫般的宗藩分支,崇祯皇帝的态度是坚决的,必然要全部打倒。
不过如何打,怎样打,却是一门学问。
气氛压抑起来的乾清宫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这司礼监和御马监的太监群体,都匆匆赶了过来。
“奴婢等,拜见皇爷。”
看着跪倒在地上,那十数众的太监,崇祯皇帝神情冷然,现在是时候,放这批内廷太监,离京办些事情了。
“时下皇明社稷困顿,朝廷所遇弊政诸多,朕欲召山西,陕西,河南,山东四地宗藩进京陛见。”
崇祯皇帝语气澹漠道:“朕要和北地四省皇明族裔,共商国事,凡治下亲王、郡王爵宗藩,必须奉诏进京。
除了王伴伴之外,其余人等悉数离京,传达朕的口谕,朕会从忠勇军、神枢营、五军营等部,抽调一批将士,随同尔等离京。
朕只给你们两个月时间,必须将上述所有皇明族裔,请到京城来,耽搁朕与诸藩共商国事,立斩不赦!”
“奴婢等领旨!”
王德化、高起潜这帮太监闻言,当即作揖道。
“王伴伴,你来具体负责此事。”
没理会这帮太监,崇祯皇帝看向王承恩,说道:“两个月期限,是最终期限,然各地相距京城不一。
怎样明确这个期限,你来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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