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八年腊月,辽东帅府。大雪纷飞,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从帅府大楼里传出一阵急迫的脚步声。
那铿锵有力的“噔噔”
声就像定时炸弹即将爆炸前的“嗞嗞”
声,叫人听得直发慌。
会议厅内,沈伯庸瞪着如鹰般冷冽的双眼,甩手将请柬往桌上一拍,“好你个孔信芳,不过是你女儿的生日,还要当国宴来办,这就把你自己当成皇帝老子了不成!”
两排高级将领无不为之一抖,谁都不敢发话。
忽见房门一开,梁少辉带着个人走了进来,到沈伯庸耳边说了两句,就见沈伯庸怒眉一挑,拔下腰间的枪,对准那人的脑门,未等旁人反应过来,便一枪打穿了他的脑袋。
这沈伯庸原本就长着一脸络腮胡子,又是光头,那黑眼珠一瞪,越发骇人。
众人当即一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便听沈伯庸斥道,“敢在我眼皮底下安插眼线,带上他的脑袋,做那孔信芳女儿的生日礼物1往京陵去的火车轰隆隆向西开去,餐车上一靠窗的位置有个看报纸的年轻男子,报纸挡着脸,只看到头版上几个醒目大字“腊八盛宴同庆千金回国”。此时,餐车门开,走进一个玉面小生,他面无表情的在年轻男子对面坐下,手若无其事的搅拌着咖啡,垂头轻声说道,“奸细已除,老爷出府,不日抵京,将有天变。”报纸缓缓移下,露出一对姣好的剑眉星眸。亮眸左右滴溜一转,瞬间神采飞扬。他换上一副嬉笑之容,略往前探了探身子,切下一块蛋糕送进嘴里,“你处理右前方八点钟方向,后方十点钟方向的刀疤男交给我。”一语刚落,他用力一挥,手里的叉子飞速地从小生眼前忽闪划过,继而穿过刀疤男的帽子,然后直直的钉在车门上。那人脸色骤变,不由分说便要开枪。年轻男子早已脱下毛呢外套,甩手朝那人一扔,枪落人恼,四人这便在餐车里过起招来。刀疤男不敌,连吃几招,情急之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飞刀,朝男子挥去。男子及时于空中翻身一闪,飞刀刚好落进他的玉米浓汤里,整碗汤瞬间变成了黑色。男子一惊,剑眉一拧,瞅准那人的胸膛就是一脚,那人还没缓过来,脖颈已被男子踩在脚下,只听男子厉声斥道,“说!是谁派你来暗杀我的?”刀疤男挣扎两下,见已经无力回天,当下咬舌自尽。“少爷!”玉面小生处理完另一个杀手凑到男子面前,“你没事吧。”男子大手一挥,将外套抛出,双臂一张,漂亮利落的重新穿到他的身上,他目光如炬,容色镇定,“这两个不是父亲的人,看来,有人想我死!”腊八,京陵城。沈伯庸带着他别具心裁的“贺礼”以参加宴会为名,召集一众政府高层于总统府宴会厅三楼讨论解散奉天国会、瓦解孔信芳独权一事,而他的精骑部队则冒着雪夜自辽东赶来,不日,便可于京陵城外驻扎。几个高层在议事厅内争论激烈,口舌纷飞,一致认为最关键的人物没到,谈论上半天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下去喝完腊八粥。怎料,那沈伯庸眉峰一提,厉声吼道,“谁说没有?”话音刚落,就见两个兵绑着一个人进来,众人瞧去,不禁大惊,此人正是总统窦其隆。只见他双手被粗绳牢牢绑着,嘴里还塞着一个棉花团子,嗯嗯唧唧的,脸憋的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他那眼珠子本就外突,这会子给吓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掉出来似得。“你…你也太大胆了。”其中一人忍不住指着沈伯庸斥道。沈伯庸大手一挥,“怕个什么鸟,反正他也是个傀儡货色,但好在他那手掌印子管用。”“你是要逼他在解散奉天国会的协议书上签字?”“哼,他若不写,我便把他的手砍下来,直接按个手印,想来这手印可比他那鬼趴的字好使吧。”众人皆骇然,甚至有人忍不住嚷道,“太残忍了。”沈伯庸听了不满,一脚踏在椅子上,秃了顶的光头被灯光照的愈发透亮,甚至都能倒影出窦其隆那副吓破胆的怂样儿。“残忍?那他孔信芳就是阴狠!来人!把那孔老儿叫来,就说窦其隆在老子手里,现在只剩下五分钟的活命时间,看他究竟是着急他的女儿,还是着急他的狗!”“是什么人在此大嚷大闹的!”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孔信芳。他刚到门口,尚未落座,众人眼中浮现出一丝惊讶之色,对他的突然出现感到十分意外。孔信芳不怒自威,众人皆不敢再言,就连沈伯庸也安静了下来,不得不乖乖的坐回位子上去。孔信芳指着还未松绑的窦其隆,“这是做什么?”沈伯庸见状,给下面人使了个眼色,方才解开了窦其隆身上的绳索。窦其隆才一恢fu自由身,这就仰头大嚎一声,眼泪混杂着鼻涕一个劲儿的往下淌,扭着屁股跪在地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挪到孔信芳跟前,指着沈伯庸,上气不接下气的诉道,“他…他要杀了我,我不干了!我不干了!你放我走吧。”窦其隆一声比一声凄惨,一声比一声激动。孔信芳当下很没面子,但还是强忍着怒火安慰他,“你不必害怕,没人杀得了你。”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顿挤眉弄眼。谁知,那窦其隆仍旧不放心,干脆给孔信芳磕了两个响头,上去一把抱着孔信芳的大腿,一脸通红的看着他,“当初你要我干,我就不想干,反正什么事儿都听你的,那什么国会也都是你说了算的,你这么本事,又何必非要把我放在前头给你做挡箭牌,他们不敢动你,就拿我开刀啊。这算什么狗屁的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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