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信将那玉笛一偏,“快说。”年初一道,“孔小姐今日去了陆公馆,回去的路上,我一路跟踪,见她进了鸳鸯锦。”
“鸳鸯锦?”
“一个丝绸铺子,我四处打听后才知,这鸳鸯锦的老板娘原是孔小姐的奶娘。想必是孔小姐走投无路之后才投靠于她的。”
沈怀信低眉深思,“那她又为何会去陆家?”
年初一一顿,道,“去提亲。”
“提亲?”
沈怀信大为吃惊。
“这话是在陆家做事儿的下人口中得知的,说是孔姑娘亲自上门说亲,不过,陆孝乾还在犹豫。”
沈怀信随即不悦,“他当然要犹豫,谁都知道他想娶那宋大小姐做儿媳嘛。可是,这孔妙灵上去提亲是怎么回事?”
“说是陆孔两家曾指腹为婚。”
沈怀信忍不住讥笑,“真是荒唐。”
“确实荒唐,他这一个儿子还说了两门亲,不知叫那宋连城知道了,他陆孝乾还有什么脸面。”
年初一见沈怀信一直沉思不语,眉宇间透着一抹阴郁。
他跟在沈怀信身边也有不少年,沈怀信性子虽然不易揣摩,却也被他熟悉了不少。
沈怀信认识过多少姑娘,他也便跟着见过多少,不过,如此让沈怀信放心不下的却还也只有孔妙灵。
“少爷,不如跟大帅明说了吧。”
沈怀信道,“说了不如不说,我父亲的脾气我怎会不知。眼下我登报公然对他无理,他现在恨不得将我揪出来大卸八块。”
年初一低笑,“虎毒不食子,大帅虽脾气不好,却是很疼少爷的。”
沈怀信摆摆手,“不说他了,明日我去见见她。”
第二日,沈怀信去鸳鸯锦找孔妙灵,却被告知孔妙灵一早就出去了。
沈怀信跟那老板娘打听去处,老板娘倒是上下左右的把他打量了好一番,然后露出一张别有深意的笑脸。
“我家小姐可是已经许了人的,少爷就不必再想了。”
这话说的沈怀信一愣,当下微红了脸。
年初一见状,忙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家少爷与你家小姐是旧识,我们过来也是好意,给她送些过年用的东西。”
老板娘一听,立刻左右细看,却不见这两人手里拎任何东西,于是,脸上一沉,道,“东西?什么东西?我可是什么都没看到,再说了,我家小姐会稀罕你们的东西?”
年初一十分不满,从怀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柜台上,“拿去,想买什么买什么,快告su我们你家小姐去了哪里。”
老板娘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那大钞不动,嘴角的笑意越发浓烈。
“老板娘?”
沈怀信等了片刻见她没动静,不得不又提醒了一下。
老板娘晃晃神,摸着那大钞,念叨着,“日报社。”
沈怀信想着这孔妙灵怎的会去日报社,才迈出脚,就瞥见角落里盯梢的人。
扭头和年初一使了个眼色,年初一会意,佯装不知,紧随沈怀信左右。
两人专往人多处走,于窄巷中穿梭。
来回这么几次,两人不知何时换了帽子,沈怀信早已脱离跟踪,而跟踪者却不知。
待沈怀信一人跑来日报社时,孔妙灵刚从里面迎面出来,与他撞了个四目相对。
两人都很惊讶,放佛这只是一场无心的邂逅。
就这样对视着伫立了一会儿,沈怀信方才问道,“你还好吗?”
孔妙灵心头一动,移下目光,淡淡的说了句,“多谢沈少爷关心,我很好。”
沈怀信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不知当不当说,不想孔妙灵却看穿了他的心思,“你可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沈怀信定了定神,复又上前一步,“不要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
这话说的孔妙灵倍感意外,她扬头问道,“沈少爷可是我什么人吗?”
沈怀信一顿,面目暗淡,“我虽不是小姐什么人,却也和小姐有过三面之缘,小姐所遭遇的事情,我也是亲眼目睹,跟着一起经历过的,个中酸苦我多少可以体会的到。但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不可儿戏。”
“子非鱼焉知鱼之苦,你不是我,这个中酸苦你根本无从体会。如果你来找我是为了劝我,倒不如为我庆贺吧。”
沈怀信实在不知这有什么可庆贺的。
他很想告su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却又更怕一旦这身份说了,他与她之间仅存的那三面之缘的美好印象也会随之抹杀,他很苦恼,也为自己失望。
相比沈怀信的失望,陆孝乾的失望仿佛来的更被动,更没面子。
次日,打着“陆委员长一男说两亲”
以及“陆孝乾被弃承诺只为与大财团联姻”
的消息就传遍了京陵城的大街小巷,成为上至名流权贵,下至街头百姓茶前饭后争相讨论的热点话题,比当日沈怀信登报与沈伯庸脱离父子关系还要热闹个百倍。
更丢人的是,宋连城当日就把陆家送去的彩礼全部奉还,丝毫不留情面。
不多久,京陵便传出的宋家与沈家联姻的消息,日子就定在下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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