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杀气腾腾的大汉迅疾从外面冲了进来,他们双手背身后,站在门边,对着我们怒目而视。
颜小月转头一看,神情顿时欣喜异常,嘴里的口哨也不吹了,立马从座位上起身,快步迎了出去。
她出门之后,迎进来一位白发苍苍,拄着太师拐的老者。
老者鹤发童颜、目光矍铄、神情平和,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身穿对襟唐装,手中拿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
这紫檀佛珠包浆浑厚、光晕舒适、宝气幽幽。
好物件!
名震江湖的杂项阎王。
终于来了。
让我比较意外的是。
颜旺的身上却没有一丁点杀气,反而像一位性情恬淡、隐世而居的大学老教授。
“爸……就是他们欺负我。”
颜小月委屈巴巴地翘起了嘴,手指着我们,像外面打架打输了,突然找到了大靠山的小学生。
颜旺闻言,无比慈爱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你个疯丫头,一天到晚尽给我惹事。”
颜小月拉着颜旺的手撒娇道:“爸,我真没惹事啊,是他们上门先挑衅。这点王掌柜、小吴还有一众街坊邻居都可以作证!”
颜旺回道:“好了好了。我让你别碰古玩,好好地从事金融行业,可你偏不,这下算吃亏了吧?”
颜小月嘟着嘴回道:“就不!有爸在,我永远吃不了亏!”
颜旺点了点头,呵呵一笑:“下次不许这样了,你长大了,有事情要学会自己处理好。让别人知道我来帮女儿赌斗,江湖人士不得笑话我。”
这父女对话,旁若无人。
可见,杂项阎王对今天的封门斗,完全当成了处理小孩子之间的玩闹。
难怪他神情显得如此平和,一点杀气都没有。
一匹猛兽,怎么可能对眼里出现的蝼蚁露出杀气?
在他心中,我们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对手。
颜旺又转头对那些门边大汉说道:“你们出去吧,这样子是干嘛,打老虎?”
那些杀气腾腾大汉闻言,全转身出了门。
我也对肖胖子和小竹说道:“你们也出去吧。”
小竹不放心:“老板……”
肖胖子拉起了小竹:“咱老板没事,走吧!”
待他们两人出去之后。
颜旺双目无比淡然地瞅了我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小伙子,听说你手中的东西不错。”
我寻思这是不把我当人了。
东西不错,但人……甚至还不值得他提一嘴。
这杂项阎王,我必须好好敲打一下他,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老了!
我将同悦古玩匾额、象牙宝塔、范蠡神像,在茶桌上一字摆开,指着它们说道:“颜老板,我姓柳。手中的东西确实不错,当然,我赢下来的这些彩头,更不错。”
颜旺闻言,神情顿时愣了一下,再次打量了我几眼,笑道:“后生可畏,很好啊。”
“那老夫今天也涨涨眼,瞅一瞅你带来的好物件。”
讲完之后。
他将手中的太爷拐杖给了颜小月,手中盘着那串小叶紫檀佛珠,安然地坐了下来。
我瞅见他的手。
十根手指关节完全变形,显得非常狰狞。
空气很安静。
他们父女没吭声。
我也没吭声。
自顾自地喝着茶。
颜小月见状,俏脸一丝愠怒:“喂!姓柳的,你不是要赌斗吗?!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啊,这里茶很贵的,你一杯又一杯地喝,算怎么回事?!”
我放下了茶杯,淡淡地回道:“同悦古玩铺大司理,甚至还不如王掌柜、司柜小吴。”
颜小月闻言,秀眉一拧:“你说什么?!”
我环臂后靠,神情古井无波:“古来赌斗,申请封盘之人,在重新开盘之时,需提出让赢方足以动心的彩头。彩头若不够,赢方可以随时弃盘不斗,甩袖一走了之。”
“你彩头不先亮,竟然还大言不惭叫我主动出宝。”
“从江湖规矩来说,你没有资格,也不配!”
颜小月一听,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手指着我:“好小子,你……”
颜旺眉头微皱,转头制止了颜小月:“坐下吧,人家说得没错。”
颜小月只得气乎乎地坐了下来,杏目死死地瞪着我。
“不知斗家今天想要什么彩头?”
颜旺也喝了一口茶,缓缓地开口问道。
我回道:“我要的彩头太大,你们可能会赌不起。”
颜旺闻言,绕有兴味地瞅着我。
“哦?老头子行走江湖几十年,赌斗砸挂拼花、破局下套撩火,倒也算见过一些大场面。”
“虽输赢皆有,但好歹能留下一个囫囵身子,也闯荡出一些名气,却从来还没有老头子付不起的彩头。”
“你且说一说看,到底什么彩头我赌不起?”
杂项阎王话语虽然平缓,像一位老年人在叙述往事。
但中间那句“好歹能留下一个囫囵身子”,一股旧江湖沧桑之气扑面而来,给人一种无形压迫感。
行走江湖,闯荡艰、成名难。
可能够名震江湖,又事了拂衣去,留下囫囵全身,确实是一项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佩服!
但我不能惯着!
颜小月在旁边,满脸傲娇的模样。
我回道:“颜老板,同悦古玩燃香灭、店宝丢、匾额摘、神像卸、铺门关,实在没什么有价值的彩头好输了。”
“如果说有,目前为止,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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