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真是稀客。”洛期颐放下酒杯,“虽说娆娆不在府上,但传出些谣言,国师不怕吗?”
百里墨岑撩了衣袍坐在两人对面,“四殿下多虑了。”
“哈哈哈,也是,你都敢给娆娆下毒,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再让她失忆一次。”
洛期颐的话尖利得很,细听竟有些恼怒的意思。
从容不迫地饮了口酒,淡青色的酒水里映出他幽寂的黑眸,“四殿下还是收敛些,莫步了三殿下的后尘。”
洛期和按住洛期颐的手,制止他的反驳,“闲话到此为止,国师还是说来意吧。”
期颐对娆娆的感情明显到外人都看出来了,多说无益。
“如今左相已失,朝中文臣无首必乱。吾已请旨由四殿下分担国事,五殿下代左相持金印紫绶,统领文官。永煦帝会考察你们的执政能力后,再决定将皇位传授给谁。”
指尖轻轻摩擦瓷杯的边缘,“雪瑞王虽远在雪域,也不排除他欲以称帝之心。还请两位殿下小心。”
洛期和看不懂眼前的男人,他们曾派人去查过,却没什么有用的讯息。
无父无母,自小拜百里舒为师,在天山长大。
原该说是和暮楚国皇室没有任何关系的,为何对这个国家的权力这么执着?
帮他们除去洛锋,洛穆,帮他们一步步捕获皇位,明明有称帝的能力,却只要右相的兵权。
算了,就像期颐说的,不论敌人在计划什么,目的达成后将桥砍断就好了。
“有劳国师费心,已经派人盯住雪瑞王了。”
“嗯,公主该回府了,吾告辞。”
“国师慢走。”
洛期颐客气地站起来目送他远去,沾了酒水的唇透着水光,“期和,国师大人想要做什么呢?”
“与我们无关。”
他们只要登上皇位后将他处死即可。
“公子,马车备好了。”
孟轲替百里墨岑撩开帷帘,驾车往吴府而去。
——吴府,芳甸闲庭牡丹花会第四日,照例由吴家大公子出资举办诗会,能被邀请的人,都是家世,才貌得到认可的,所以各家名门闺秀与俊杰才子都以能参加诗会而自豪。
今年,更是请到了洛禧公主亲临,虽说性子清傲不讨人喜欢,又已成亲,但到底是皇家千金,又是倾城绝世,不少公子都华冠丽服,互相吟诗作对,希望引起佳人注意。
“先说好,我可不会作诗。”
洛娆坐在吴斎身边,微侧了身同他说话,“要是这花传到我手上,别怪我给你丢人埃”
“呵呵,娆儿只管说便是。”
吴斎被她的话逗笑,他一介平民,哪里能让公主当他的脸面,“只是别被连小姐比下去了。”
连馨作为牡丹花会的花神,也在邀请之列。
端着淑女风范跪坐在软垫上,雪白的下摆上绣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衬得她多了几分少女的娇美,引来不少男子吟诗示爱。
洛娆看了眼装腔作势的连馨,撇撇嘴,“笑得这么假,还有人喜欢。哦对了,我带了温聿来,等会随我去让他瞧瞧,或许能治好你的顽疾。”
吴斎微偏过头,正好与温聿阴冷的墨瞳相撞,“麻烦锦竺公子了。”
“不过受人之托。”
温聿不满两人亲密的距离,对吴斎的语气并不好。
礼貌地朝他笑笑,转回来对洛娆说:“娆儿费心了。”
“同我客气什么。”
洛娆才说完,耳边的古筝声停了。
手里不知何时传来的牡丹花告su她,轮到她作诗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洛娆这边,坐着的三人均是世间难寻。
左侧的男子穿青色长衫,清冷如冷玉,容貌绝俗;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气质如芝兰,富可敌国;中间的女子手捧牡丹花,娇容带笑,竟是将那盛放的牡丹都比了下去。
“唯有牡丹真国色,公主殿下却是比牡丹还要艳几分。”
有才子看呆了,不小心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引来不少人附和,反倒将作诗之事忘了。
“公主殿下这般美丽,倒是自成一首诗呢。”
连馨瞧见洛娆拿到花时的窘迫,想她失忆后定然不会作诗,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定要她好好出出丑。
连馨说完,各家被冷落的千金小姐也委婉提起,就算是公主殿下,一人霸占两个男子也太过分了些,还娶男妻,不知羞耻,真是玷污了高雅的国师大人。
她好像闻到不小的醋味和火药味呢,洛娆把玩着手里的花,忽然感觉到前面的注视,抬头,一愣,“百里夫君。”
百里墨岑站在牡丹花丛旁的小道上,纤尘不染的白衣,三千青丝与风中的花瓣交缠在一起,漆黑如子夜的眸子沉如墨,樱花色的唇微抿着,衣袂翻飞,似要羽化登仙。
“白玉谁家郎,回车渡天津。看花东陌上,惊动洛阳人。”
初听这首诗时,她想不出那男子是怎样的风姿,今日一见才知,果真是‘惊动洛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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