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街,苏府。
宽阔的街上,两军对垒。庆王坐于马上,低头看着苏谊,牙关暗咬,额间青筋凸起。
“誓书玉契,疑罪免捕,实罪免责。殿下想要让本相到大理寺一趟,就先定下实罪再说吧。”苏谊手捧玉质契书,睨眼看着他道。
秋风起,静穆的石板街,只剩两边刺槐哗哗作响,众人皆是屏气凝神,等着庆王下一步举动。
“怎么?庆王殿下不打算下令撤兵吗?”苏谊目光阴邃,锐厉道。
庆王眉头紧皱,缓缓伸出手,正打算下令撤兵之时,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
“不可羁押,但并无搜查府邸吧。”抬眼看去,只见萧儒长带着京羽卫的兵马,不慌不忙地赶至。
“萧儒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苏谊蹙眉,高声道。
闻言,萧儒长翻身下马,向苏谊走去,待到五步之距,他停了下来,睇了一眼苏谊手中的玉契,“苏相真是好手段,竟能让宣帝赐下誓书玉契……”他冷声道。
苏谊嘴角微僵,默然不语。
“虽然可免捕,但契书并无不可搜查罪证的说法吧。”萧儒长扬眉,又将话转了回来。庆王一愣,看向萧儒长有些心疑
看萧儒长这架势,应该是站在自己这一侧的,这么一来。心一动,他随即朗声道:“萧相说得不错,本王依律入府搜查,苏相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苏谊登时眼梢一冷,盯着萧儒长。
萧儒长并未理会他,而是大手一挥,京羽卫瞬间就将苏府府兵围住,“庆王殿下,进府搜查吧。”他曼声道。
庆王了然一笑,随即一声令下,大理寺的衙役们冲入府内。
苏府内顿时乱做了一团。
“殿下!我们找到了这个!”少顷,一个差役将一本账册和几封手书递予庆王。庆王微愣,接过手中账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这……这是民部流向吏部的税银账目,这么会在苏府?!
他强装镇定翻了几页,赫然发现虽是账目上的被改了数处,税银的流向被指向了苏府,而不再是他庆王府。
心中微讶,暗暗看向萧儒长。后者沉眉肃穆,似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他原先打算先以吏部的口供将苏谊羁押看守起来,随后再捏造一份假口供,表示对立税幕后主使供认不讳,反正东党几个要员已归入他麾下,定不会为苏谊开脱。
西党自然更是只坐壁上观。这样一来苏谊必然是要跌落这相位。但未想,苏谊手中竟然有誓书玉契,让他一时未能反应。
萧儒长的到来却打破这一僵局。没想到他还备了这一手,只是他是如何得知此事的,虽心中疑惑,但眼下也需先将此事了结在做后面打算。
这么思虑一番之后,他有一扫差役呈上的手书,打开一看,眉目一震心中暗喜。
“来人,将苏谊押至刑部大牢受审。”他朗声道。
苏谊一怔,“你这什么意思,本相有――”
话半,庆王扬了扬手中的手书道:“相爷,民部立税案此刻罪证确凿,你再如何抵赖都是无用,罪已做实,就是有誓书玉契又如何?”
苏谊登时张目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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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乐街,彩璃苑。
尚英看着远处布政街上人潮渐散,目色黯然,缓缓放下窗帘。
“结束了?”闵朔淡声道。
“唔。”尚英回身,坐回案几前,淡淡扫了一眼,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神色不明。
“如何?”闵朔一边唤来琴生换茶,一边问道。
尚英眉头微微蹙起,“萧儒长来了,苏谊被押走了。”
“什么?!他有什么办法能让手持契书的苏谊受捕?”闵朔诧异道。
“大理寺的差役们进了苏府,随后苏谊被捕,应该是搜到了‘罪证’吧。”接过琴生递上的新茶,尚英挑了挑眉道。
恰此,雅间的门被叩响,三人静言。稍许,琴生走了进来。
“先生,十二坊送来的消息。”说着将书信递上。
闵朔接过书信打开扫了一眼道:“果然如此,庆王在萧儒长的提醒下,派人进苏府搜查罪证,而后坐实罪名才被押走。”
月初陡然一愣,“庆王在萧儒长的提醒下?他怎么知道苏府里会有‘罪证’?”
“自然是已经让人暗中布置了才那么有把握。”尚英淡声道。
“难道是庆王和萧儒长联手了?”一旁的闵朔顿时诧异了一番,然而不过一瞬他便反应过来:“不对,庆王不太可能和他联手。原本庆王就对扳倒苏谊之事,胜券在握,若不是苏谊搬出誓书玉契,他必然能赢,又何必去找萧儒长。”
月初点了点头:“所以是萧儒长自己去的,他既然会去,想必是知道庆王要扳倒苏谊的,且知道庆王要扳倒苏谊并没有那么容易。”
“萧儒长与苏谊结恶这么多年,如今庆王要扳倒他,他肯定是乐于出一份力的。”闵朔补充道。“可问题就在于他是如何得知庆王要扳倒苏谊?又是如何知道苏谊可能会反击?”
“自然是背后有人告诉他……告诉他的人一定对立税案十分了解,并且扳倒苏谊对他自己也是一大利好,那么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是徐澍?!”月初分析着,说道最后她登时一愣,不自觉看向尚英。
尚英知她心中所想,又补充道:“看来这个徐澍并不简单……”
“徐澍他会告诉萧儒长前去相助……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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