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常年不见阳光,一股子发霉和水撒扬灰的味道,脚臭味儿和汗味儿那就不必说了,地下室通风不好。
可床铺看上去是干净的,白白的床单,虽然有点潮,但总比睡大街强多了吧,反正也是对付一夜。
纪小北性格活泼,自来熟,人也长得讨喜,刚进屋没一会儿就跟另外三个外地人聊了起来。那个端着速写本刻苦画画的眼镜男,是来北京学美术的学生,听说考了五年了,中央美院年年来证,就是因为文化课过不去,所以一直没考上;隔壁上铺对着天花板发呆,一脸包的长发男,是来北京寻找音乐梦,在地下通道里卖唱的音乐人,他对颜杉说,演员这行啊,得经得起潜规则!不管男女!他还给颜杉讲了自己曾经差点被一个男制zuo人潜规则,他愤然离去的例子。颜杉信了,护住下身,被吓得不轻;最诡异的是唐语左边上下铺那对母女,上铺的女儿满脸蜡黄,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下铺的母亲则跪在床上,面对着墙壁一脸阴郁的念叨着什么。
“哎,大哥,她干嘛呢?”颜杉小声问唐语。
“可能在祷告吧。”这母女俩看着不太健康,*疫情又刚过没多久,唐语真怕她们身上携带点什么有毒病菌,他们是图便宜住一宿集体宿舍的,万一惹上什么传染病就太不值了。
唐语越想越不安,就放下行李,拿着脸盆去服务台跟老板娘买了瓶醋,把醋倒盆子里,放在了床底下。
大家奇怪的看着唐语,“大哥,你这是干啥?”
唐语小声说:“杀菌,出门在外,小心点好。”
这时顾力洗漱完回来,唐语跟他说:“小力,你睡上铺吧,上铺干净。”
唐语考虑到的不仅是干净,还有安全,谁知这屋有没有小偷。还有那对母女,看着怪瘆人的,说不准是不是练了法|*呢。
“谢谢。”顾力道。
“别总跟哥这么客气,显着多外道啊。”唐语趁机拍了拍顾力的腰,咦?好结实啊!
顾力身体一僵,斜眼看了看唐语,唐语连忙缩回手,笑着说:“早点休息吧,我去洗把脸。”说着拿起毛巾肥皂,头也不回的往厕所跑。
洗漱完毕,唐语躲进厕所隔断,一边想着顾力俊俏的小脸蛋儿一边淡定的打飞机。
呼……呼……
唐语喘着粗气,仰靠在挡板上,嘴角露出舒爽的笑意。
很久没这么h过了,小伙子果然给劲儿。
唐语吹着口哨洗干净手,心满意足的溜达回宿舍,大家都睡下了,顾力正在看书。之前在工地的时候这小子就时常抱着本书看,唐语还特不要脸的偷偷翻了人家的背包,就为了想多了解了解他,结果发现这小子看的书竟然都跟物理化学数学有关,唐语这个文科生完全看不懂。
书翻得很旧,有的还用红笔做了注释,练习本也上写满了密密麻麻堪比天书的公式。唐语惊叹:原来是高材生啊!
难道他是上不起学所以出来当民工的?一定是的。
上学,是他的奢望吧……
唐语当时心疼得差点哭出来。多好的娃啊!竟然因为上不起学跑出来当民工,太没天理了。他突然特想把他扛回家好好疼爱,努力挣钱供他上学,再也不让他受到一丁点的苦。
不过,他这边就算是想出花来,也只是单方面的,小伙连看他一眼都嫌累的慌。
唐语小心爬上床,尽量避免制造出声音。等到房间熄灯后,听到顾力合上书,钻进被窝时,唐语夹着嗓子说:“小力?”
上铺没有回应。
唐语继续夹着嗓子:“小力?晚安。”
仍然没回应。哎……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唐语猜想小伙要么是chù_nǚ座的,要么是经历过什么痛苦的事情,不然才18岁,怎么这么冷漠孤僻忧郁深沉?太不正常了吧?
唐语悻悻的翻了个身,哎……任重道远啊。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呢,还想找媳妇?算了吧,母猪都不乐意跟你。
还是先想着怎么挣钱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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