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
方方正正的鎏金字体刻在不朽的牌匾上。
不朽木制成的牌匾高悬,漆黑厚重的大门仿佛承载了千年岁月,两边坚如石白似玉的雄狮镇兽以睥睨坚韧的姿态镇守。
大衍朝四大世家之一的欧阳家,生于戎马,皇恩加身。仅是站于府邸旁,就好似能感受到那股兵马隆盔间的浩然庄重之气。
欧阳府的现任家主是大衍军最高率兵执掌龙威将军欧阳鹤云,娶的是当今圣上的妹妹阮德长公主兰阮心,欧阳家声名在外,龙威军的名号震慑山河八方。
但其实,欧阳府的府邸要比其他世家都简朴许多,唯石狮黒木镇守的府门显得分外庄重,唯深厚的气势惊人,让人不由得心生敬意。无他,只因为,这一府,保家卫国多忠烈。
离孤云眯着眼看了看刻着欧阳二字的厚重牌匾,不由得有些玩味,心想百年过去,君王换了几代,唯这欧阳世宅看起来嘛……
在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些地方会让人觉得存有反差。
就比如一年前或者过去的十几年来帝都百姓都知道欧阳家小世子欧阳辰是个混吃混喝无所不为的混蛋小子,对他简直是又恨又怕讨厌的不得了,若不是碍于他的身份简直想啐其一口。但这并不妨碍百姓对欧阳府的敬意。
为何?
只因为欧阳府世出忠良英烈,上至百年前赫恩公戎马一生,平虎役半身入黄土仍死守外敌,下至未及而立的前世子欧阳显,五年前与青龙一战葬送大好英年。
男儿征战四方,乞白骨食黄沙,天下为家。
欧阳府世代将门子弟,国为家,抛头颅洒热血,平天下。
寒牧澈一眼望向漆黑得郑重的欧阳府宅大门,眼眸中飞快流闪过一些情xu,不由得回头看了看正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沉陈。
虽然大衍是最为强盛的一个国家,但随着近年来他国修士能人的增多,太平了已久的大陆也难免爆发打着各种旗号因为各种事由实则只为掠夺的战争。
五年前的那场战争寒牧澈是知道的。那场战争持续了三年,他虽被关在地牢,偶尔也会从一些小卒的神色中看见战争的阴影。据说战场就在离冗城不远的北葛,危急时曾一度退居冗城外围……原来,结束了长达三年的战争的那个被人称颂的年轻将领,就是沉陈的哥哥。
他当时才只有十岁吧?失去至亲兄弟是种什么样的体会?
寒牧澈没有兄弟姐妹,甚至没有亲人。娘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一直照顾他的老伯伯也在他被寒元成抓到的那一年死于其掌下。他一直以冷漠示人,只因为从没有机会跟人好好相处。若是成长的过程中温情的时刻能多一些,他现在恐怕也不是如此冷冰冰的模样吧。
不过也没什么可惜的,因为从未拥有,所以没关系。因为现如今的冰冷,所以很少有人能伤他至深。年方十六岁的寒牧澈,其实在他谋划如何杀死寒元成逃出地牢的那一刻就已长大。
但是沉陈不一样,他从小生活在拥有光明的环境里,骤然失去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一定会很痛苦吧。寒牧澈不由得想,沉陈一向开心的表情下,是不是有另一幅被他隐藏起来的面孔?
沉陈此时正在蹦蹦跳跳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欲摆脱侍卫自己拿行李,其实他的内心简直可以说得上忐忑。
“哎!简直就是近乡情怯!一想到一会儿要面对一睁眼就给了我一个巴掌的这具身体的亲亲爹……啧,整个人都不好了!”沉陈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因为府里的侍卫抢走了所有的行李不得已悻悻地转过身。
结果一不期然扫见了旁边寒牧澈冷漠的脸上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一点悲伤的表情,不禁被吓了一跳,用胳膊捅捅他,“喂,你怎么了?”
寒牧澈,“……”
抿抿嘴,把头转向别处。寒牧澈心里想,刚刚会那么想,自己是脑袋被驴踢了吗。沉陈的脑子怎么可能装下那么多事!
“……”莫名其妙被甩了臭脸的某蠢读者。
沉陈只好转头招呼阿铃,“阿铃,我们进去啦,快来。”
“嗯!”阿铃很可爱地点点头,抱着包裹凑到沉陈身边小声说道,“沉陈你家看起来很气派嘛。”
沉陈于是转头望向自家的大门。
嗯,毕竟是四大世家之一,气派是应该的。他当时被“赶出”欧阳府的时候草草回头看一眼就觉得这个府邸有种很特别的气派之感。不过,呃,这满目的红绸是怎么回事。
只见象征喜庆的红绸将本应庄严su穆的大门挂得满满的,连镇守石狮也没逃过。呃……他想他明白刚刚离大叔那副透着些许玩味的古怪神情了。
这这这,是有人要结婚?咦?可是在他想起来和旁敲侧击出的零散记忆里似乎并没有适婚的人选,难不成他爹要纳小妾?!不可能吧,欧阳鹤云和兰阮心可是出了名的贤伉俪啊……蠢读者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这番喜庆的红绸似乎是为他准备的……
呃,又不是衣锦还乡,搞这么大阵仗干嘛……蠢读者内心羞愧地想。没错,是羞愧。这种羞愧之情在看到身旁站着的两个学霸同学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沉陈不由得汗颜。自己的期末结业考好不容易才勉勉强强地考完,而且一个学年自己有大半时间是不在学院的……这么一来,多不好意思……
正巧这时大门徐徐打开。一堆家丁跟在一位老者的身后走了出来。
老者须发皆白,面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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