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通咧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人畜无害:“信与不信,不该由你来决定。”
那领队看了韩通好一会,这才亲自上前来把韩通手脚捆绑住,而韩通也半点不挣扎,任由敌方动作,脸上甚至还带着笑。
“你先回去把这事告知仙人。”领队把韩通束缚住后,并没有直接往回带,而是让手下先回去报信,这才不紧不慢地领着剩余人清扫战场,把韩通扔在地上不管不顾。
这其实很失礼,但韩通却觉得事情有了希望。
因为从前落在高句丽手中的俘虏,都是被当场杀了放血的。
所以现在高句丽的人只是把他捆起来不理会,其实说明在他们心里,是有几分相信韩通的。
等到战利品都清扫完成,高句丽众人又把右手握拳放在头顶,嘴里呜呜啊啊地念着。
韩通竖起耳朵去听,只隐约听明白了几个字:“天地玄黄……辰宿列张……”
没等韩通想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念千字文,眼前就突然被黑暗笼罩,整个人被腾空架了起来,跟着高句丽人的脚步节奏一颠一颠地往高句丽营帐而去。
原本已经安静的密林里像是突然有风吹过,某棵树上几片树叶轻飘飘地落下来,但其余的树木却纹丝不动。
韩通被颠的时间并不长,因为这处密林离着高句丽的营帐距离稍近,所以韩通受的罪并不大。
但高句丽士兵没有因为他手里可能掌握着重要情报就对他和蔼,而是重重地把他扔在地上,眼前依然被黑布蒙着,看不清四周。
韩通呼着痛,把一个贪生怕死惹人嫌恶的将士演到了骨子里,“兄弟啊,能不能轻些,我这骨头都要断了。”
他这一路上话很多,被不停地颠簸却还依旧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大临,又说大临腐败,官员无能,买官卖官,又说李清年昏庸,色令智昏,优柔寡断。
总之在他嘴里,大临就是个满目疮痍一戳就烂的纸老虎。
高句丽这一路听,一路对大临更加不屑一顾,在他们看来,大临也就是靠着余恒修的长城才苟活到现在,否则早就被他们高句丽占领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但还好锦鲤仙子和离尘道人里外夹击破了他们的长城,这才能把这些愚蠢的大临人往正确的道路上引导。
不过尽管韩通说的都是他们喜欢听的话,可说到底韩通还是一个大临人。
敌人的话,很多时候都只能信两成。
但韩通做的其实已然挺好,因为领队这次让手下去给仙人通报,就是信了韩通五分。
可他们还是不想给这敌国人好脸色,因为大临的长城可从来没给过他们好脸。
“叫嚷什么,能让你活着已经够不错了,再多话,就把你的舌头割了!”高句丽领队恐吓着韩通。
韩通面露惊惧,他心里一点也不怕,不过是不想显得太聪明让敌人心有提防,所以故作慌乱,再配上他被蒙着的双眼,着实很可怜的样子。
“怎么能对客人无礼。”一道清冷的声音在韩通准备开口时响起。
韩通作为韩将军的子侄,见过的尊贵人半点不少,这声音听在韩通耳里却很是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究竟在何处听过。
“小的知错。仙人,这是大临将士,想要投诚。”高句丽领队收起了之前冷嘲热讽的语调,极为尊敬。
仙人?
指的就是离尘道人了吧?
可为什么自己会对离尘道人的声音有熟悉感?
“远来即是客,这并非待客之道。”离尘道人尽管说的话客气,但因为语气清冷如隔云端,让人半点都不敢因为他说的客套话而放松自己。
“小的这就为客人松绑。”高句丽领队本是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但在离尘道人面前却和最乖顺的邻家小妹妹一般,忙来给韩通松绑,又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解开覆盖在韩通眼上的布条,又在一旁站好。
韩通眼睛被黑暗笼罩得太久,乍见强光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朦胧中一张如瓷如玉,没有半分瑕疵的面容萦绕着雾气在韩通眼前呈现。
韩通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呼出的浊气污染了这位仙人。
但随着眼睛逐渐适应过来,韩通原本还算闲适的表情,却蒙地苍白。
“锦鲤、锦鲤仙子!”
这不是锦鲤仙子又是谁?
这样的容貌,这样的嗓音,除了当初红衫惹眼惊为天人的锦鲤仙子,还有谁?
眼前人听韩通说出这四个字,原本平静冰冷的面容像是有丝丝裂缝。
“看来客人在大临身份高贵,能认得师父容貌。”
“师父?”韩通嗫嚅着嘴唇反问。
“本座乃离尘道人,客人先前唤的,是尊师道名。”离尘道人面上并不如何,但背在身后的手却握紧了。
韩通仔细看着眼前人,先前只被离尘道人与锦鲤仙子一模一样的面容吸引过去,这会才看到离尘道人身着白袍,浑身上下再是素净不过,神情也不似锦鲤仙子那样放荡不羁,而是十分端方清冷,眉间常年凝着霜,像是死了什么很重要的人一样。
“仙人与锦鲤仙子,实在太过相似。”韩通怔怔地说。
“徒弟与师父像,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韩通这话似乎刚好拍在离尘道人的马屁上,离尘道人原本冷凝许多的语气暖了一些,还带着些怅然。
只是这点情绪,若不是韩通本就善于捕捉他人隐秘心思,是再难发现的。
不过也是这情绪,让韩通确认离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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