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妮看上去有些紧张,可能是我的问题过于突然了吧,我想。
我把语气放得更加缓和了一些,说道:“莎妮,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法医,我通过医院了解到你得了一种疾病,是遗传性骨质疏松症,是你在医院生孩子的时候检查出来的,你自己知道吗?”
珊妮说:“知道的,医生当时告诉我了,并且说没有什么特效药,让我平时要注意,这种病比较容易造成骨折,怎么这个病和法医有什么关系吗?”
我说:“前天早上你们村子高速公路边上发现一些尸体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珊妮说:“听说过的,听说是一辆车翻掉了,死了好多人,是吧?”
我说:“的确是这样,我们现在正在为这些死者寻找亲属,其中有一位死者就患有和你同样的疾病,所以我就过来了解一下,你有哥哥吗?”
珊妮说道:“没有,我就自己一个。”
我继续问道:“那你有听说你的旁亲在这几天失踪的情况吗?”
珊妮说:“也没听说过。”
我得到的几乎都是否定的答案,我看着珊妮一脸的沉重,竟不知道接下去我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珊妮也看着我,不知道我想要再从她那里知道些什么。
楼上的小女孩此时又跑了过来,手上拿了个作业本,靠在她妈妈身边,把作业本往珊妮手上塞,可能是要珊妮帮助她检查作业,她的一双眼睛长得水灵灵的,偷偷地朝我这边看,我终于勉强地找到了一个话题:“珊妮,你孩子去检查过吗?你的那个病也可能会遗传。”
珊妮说:“是呀,真是命不好,这孩子这么小,却已经被医生诊断出来了,不过,医生说,只要平时注意些,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反正不是要命的那种病,也就不去管它了。”
我心想,这病遗传性还真强呀,珊妮直接就遗传给了自己的孩子,虽然现在珊妮没有给我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可是我更加坚定了这疾病是未来侦查的一大方向,莎妮就算排除,手上还有四位患者,逐一去找到他们,不到最后一位,决不能放弃。
我说:“真是抱歉,让你提起这件事。”
珊妮说:“都已经是事实了,你不提,我自己心里也每天在担心。”
我说:“既然你们家没有失踪的亲属,那我就先告辞了,要是有什么新情况,就告知我一声,我给你留个名片,可以直接打我电话。”
珊妮拿着我的名片,盯着名片看了半天,欲言又止地抬头对我说:“不过,我本来……”
“珊妮,快出来,帮我搬一下。”门外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喊叫着。
珊妮停止了说话,就起身出了大门,我也跟着走了出去,我一看,门外站了个矮个子的男人,黝黑的脸上皱纹密布,感觉都有五十岁了,虽然他身高也就一米五的样子,可是身材倒是十分魁梧,他正推着一辆三轮车,三轮车上放着一条新沙发,沙发的档次虽然不高,但是却是全新的。
男人看到我跟在珊妮的身后,警惕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就转为了满脸堆笑,客气地说了声:“你好。”
珊妮对他说:“是法医,为高速公路翻车案来问话的。”
我点头表示友好,珊妮已经走到男人身边,回头对我说:“我老公老六。”
我吓了一跳,莎妮才二十七岁,这个男人都五十有余了,珊妮怎么会嫁给这么一个又矮又黑的男人?
老六和珊妮一起将新沙发抬下了车子,就往屋里走去,我还惦记着珊妮最后落下的半句话,不知她到底要对我说什么,我就又跟着他们进了屋。
老六和珊妮把桌子放下,包扎在心沙发外边的透明塑料皮上的灰尘把珊妮的手弄得黑乎乎的,珊妮拍了拍手,对我说道:“苏法医,我要是听到什么情况,一定会打电话给你的。”
看来珊妮已经改变了主意,她本来要说的那半句看来是不会再说了,我只好向珊妮说了告别的话,离开了她家。
走出珊妮家,我开着车,朝抛尸地点开去,我想看看,村子距离抛尸点到底有多少路,穿过一条小弄堂,我的车子就开不动了,前面只有一条田埂,一个人可以走走,两个人交汇都显得困难。
我沿着这条田埂往前走到尽头,前面就是一片山坡,山坡上荆棘密布,从这里开始往抛尸地点走去,大约有三四百米。发现事故车辆的村民就是从这里开始直接爬到前方的小山包顶上,差不多三十多米高,爬到这个山包上面,应该就可以俯瞰整个现场了。
我心里想,好在后来找到了死者右小腿骨折,解释了高坠的过程,不然,这抛尸到底是不是从高速公路上往下抛,到了最后案件破不了开始大讨论的时候,一定会遭到质疑,肯定有人会提出来,抛尸也可以从峰门尖村往高速公路边的这个悬崖背过去,伪装成高速公路抛尸的样子,误导侦查方向。
现在自己站在这里看看,就觉得不太可能,要是背着具尸体从这荆棘林穿过去,几乎不太可能,因为这片荆棘林实在是太密了。
我退出田埂,又重新上了车子,回到了单位,心里一直在想着死者的这个遗传病,从年龄上来看,要和珊妮扯上关系,哥哥是最合适的了,可是人家珊妮说她没有哥哥呀。
我问凌菲其它几个人后来有没有联系上,凌菲说又排除了两个,还有两个联系不上,我心里念头一转,心想包括珊妮一起,只剩下了三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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