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丢儿一见自家汉子过来,脸色一白,唯恐他嗔,抢着说道:“我来瞧瞧姑娘并侄女儿,谁知这丫头阴阳怪气,嘴里哔哔啵啵没一句好话。『言*情*首*发我自不是,说了她两句,她就要动起手来。我便要走,长春丫头就嚷嚷着寻你过来了。其实同我有什么相干”
夏恭言知晓他婆娘脾气,不睬这话,向夏春朝道:“妹妹,可有什么不好的地儿”夏春朝在床上坐着,闷声不语。夏恭言见状,只好又问旁人。
长春便道:“大奶奶,人说话也要有个实。姑娘好好的在这屋里坐月子,你三不知的走来,也不管姑娘冷不冷,斗笠上的雪也不知在外头弹掉。进了门,不说强说,不动强动,手冷的跟冰一样,就要去抱小姐。姑娘不让,你又讲那些不着调的闲话出来,定要弄得姑娘不自在才罢。珠儿不让你说,你便抬手打人。我们丫头命贱,被主子打骂自然都是该的。但是大奶奶也该体谅体谅姑娘,这坐着月子看着屋里闹得鸡飞狗跳,心里什么滋味我所以请大爷过来,快些请了大奶奶去罢。”
夏恭言听了这一通话,两眼一瞪,朝他浑家呵斥道:“你不好生在屋里待着,跑到妹妹这儿来浪什么当着妹妹的面打人,不怕吓着了孩子没出月子的奶娃儿,哪里经得住你这样吵闹,倘或吓出毛病来。待爹晚上回来,瞧不剥了你的皮”
那王丢儿甚是畏惧她男人,立在墙角,垂首敛身,一字儿也不敢言语,待要走却又不敢。夏恭言便斥道:“还不回去,杵在这儿做啥”王丢儿这才如蒙大赦,忙不迭的往外去了。
夏恭言便向自家妹妹说道:“妹妹,你也别往心里去。你嫂子的脾气,你还不知么自来是有口无心的,我回去再不叫她过来吵你,你安心静养罢。”夏春朝却忽然抬头,红着眼睛,口唇哆嗦着问道:“哥,嫂子说的可是真的他他当真”话未说完,便即泪如雨下。
这夏恭言性子粗糙,眼见妹妹哭出来,登时手足无措,只好问旁人道:“你们姑娘这是怎么了到底什么烦心事,这等哭。”长春见推诿不过,只得低声将适才王丢儿所言又讲了一遍,说道:“我就怕姑娘烦心,想叫大爷快请了大奶奶去,谁知大奶奶还是不管不顾讲出来。”
只听夏春朝又道:“原来合家子都知道了,你们只瞒着我一个,到底有些什么意思定要叫这不安好心的告su我才罢陆诚勇他当真死了么”夏恭言支支吾吾道:“妹妹既然已从陆家出来了,又何必再去问他呢。陆家当初那等对不住妹妹,妹妹只当他死了就完了。妹妹生了玉儿,他家人可打发人来瞧过这等无情的人家,又何必惦记”
夏春朝不理这话,只拉着夏恭言的衣袖道:“哥哥只告su我一句实话,我同他好歹也算做过一场夫妻,倘或他当真先走一步,黄纸我总要去烧上一把。哥哥别瞒我,不然我便不管月子不月子,自己出门打探去”夏恭言眼见瞒不过去,只好吞吞吐吐道:“既是这等,我便同你实说,你却不要生气。”说着,便在一旁凳上坐了,说道:“你嫂子说的倒也实事,边疆战事又起,朝廷点拨三万大军前往压服。”
夏春朝乍闻此言,眼前一黑,险些栽倒过去。慌得众人连忙上前,珠儿端了热汤过去,与她灌下。长春眼见着这等热乱,便将孩子抱了出来。
夏恭言连忙说道:“你也莫急,那陆诚勇倒不曾有事,上月二十四他就回京来了。”夏春朝闻听此言,定了定神,望着夏恭言颤声道:“哥,你说他回来了”夏恭言点了点头,不敢看她,垂首不言语。夏春朝紧咬下唇,白着脸问道:“他既回来了,见我不在家,竟什么也不曾问过”夏恭言啐了一口,恨声道:“他回来,倒不如死在外头。往日我看他还算个人,谁知竟也是这等的负心薄幸、忘恩负义听闻他这次出去,屡遭险情,救了朝廷派去议和的钦差大臣同那夷族的一位什么公主。皇帝高兴的很,要封他做什么大官,赏了许多金银土地。这已是多少时日了,他却来问也不往咱家来问一声儿好似就当没娶过你这媳妇一般父亲见这等情形,那时候你又将临盆,生怕你为这事烦心,不敢告su你其实也不是有意要瞒你。你嫂子是听岔了,只知前头的,后头的全不知晓,就来跟你学嘴了。”
夏春朝听了这一席话,半晌无言,良久滚下两滴泪来,说道:“怪道之前月明来看我,言语间吞吞吐吐,似有话要对我说,却又不敢说的。原来是这样”言罢,忽而又破涕为笑道:“也罢了,我还担忧他回来要怎么同他说。如今看来,倒也不消多费什么唇舌了。这等情形,我若要和离,他必定是肯的。”
夏恭言见她倒会自家不宽慰,并不伤心,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笑道:“妹妹既能想得开,那自然最好。父亲同我都忧虑,只怕妹妹知道了要焦坏了身子。那陆家也没什么好,当了大官又怎样这等狼心狗肺一样的人,不要也罢。”
正说话,外头一人进来请夏恭言道:“贺公子打发人送了年礼来,请大爷出去料理。”夏恭言听闻,遂起身道:“这贺公子倒这等客气,时不时给咱们送些什么。他家打发人来了这么多趟,我们也不曾回过什么。”说着便向外去了。
夏恭言前脚出门,珠儿上来笑道:“姑娘既能想得开,我们倒白白担心了一场。”话才落地,却见夏春朝伏在枕上,嚎啕痛哭起来。
三个丫头登时慌了手脚,
喜欢好女不下堂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