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麦没理她,直接摘下围裙进了里屋。戴柱怕这死老婆子,她可不怕!实在不行她自己带着娇和城子过。
戴老太在家里除了戴平,那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儿,林麦原先唯唯诺诺诺的她心里不爱,现在无视她了,感觉就像被自己从来看不起的人扇了一巴掌,破口大骂,“你看你娶的什么媳妇!你瞅见没有,我跟她说话她都不搭理我!天煞了,这么不孝顺就应该被阎王爷收了!”
戴老太从前老说戴娇是赔钱货,现在戴城也带上了,戴柱心里也不好受,“娘,我给自己的娃花钱,我心里乐意。”顿了一会儿,“既然都分家了,单过了,钱这些东西就该划拉清,分家的时候爹也是这么说的。”
“你!”,戴老太脸从脖子根儿黑到了头顶,缓了好久指着林麦去那屋子破口大骂,“我就知道这个丧门星给你灌不了什么好话?!现在连娘都不认了!”本来想指着林麦的下三路骂个遍,可一想老二家现在翻了天都不听话,再骂估计也得不了什么好。
人和人相处也就这样,一方硬气了,一方碰疼了,自然也就软了。
“柱子,你现在能挣钱,你就帮帮你哥?你们好歹都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戴老太用最温和的语气,“娇也就是个女娃娃,以后泼出去的水,给她买了多少东西也是别人家的,你给她花多少钱那也都是白搭,反正也就是赔钱货,还不如……”
林麦突然从里屋冲出来,直腾腾的冲过来,跟小牛犊一样,抄起井旁边水桶里的水瓢照头给戴老太浇,这是被戴老太说戴娇是赔钱货给气到了,现在外头处处讲究个男女平等,尤其是她闺女,她们摆摊那市场上,谁见着不夸一个好字儿!她那么好的闺女,长得也跟朵花儿似的,凭啥就让这死老太婆糟践?
跟戴娇学坏了,第一次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胸口那团火灭了,她也慌了,一溜烟猫进了屋子,死死的把门拦着。戴老太反应过来鞋帮子砸,石头砸,怎么都不推开,戴柱也拦着,说了些啥林麦没仔细听见,反正抵着门不让进来,时不时还还上一两句嘴,等了好久,外头才算安静了下来……
“之前分家也没说你养家的事儿,你一个月给我五百块钱赡养费。”戴老太擦了擦头上的水泽,生了一肚子闷气儿,也再懒得拐什么弯子了,“要不然你就把这老屋的房契还回来。”
“一个月五百?”他种地一年都卖不出这么些钱,戴柱直截了当道,“娘,你去队里告我吧,告死了我也没这么多钱!”这几年老有小道消息说政府要征地,好些人借了钱盖了庄子都没等到征地。戴柱也没存什么心思,但他娘一要房他就知道,有戏。
“你,你这是要逼死我啊!”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戴老太的拿手把戏,骂街不成就开始打苦情牌,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一个种,现在连他娘的话都不听,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分家,分什么家,我好好一个儿子被狐狸精拐跑了,连亲娘都不认了!我对不起老戴家呀!我一巴掌拍死自己得了!”这老太太鼻涕眼泪混着流,手拍着自己脑袋,一脸英勇就义的架势,方萍一边给递着手绢,一边假模假式的拦着,好像她真能把自己拍死一样。
戴老太一心二用,鬼哭狼嚎拍自己脑袋的同时还掀开眼皮偷瞄戴柱,准备随时加狠料。但戴柱脸色却一直很平静,老太太心里觉得有些不好。
“娘,村里里别人家怎么着,我也怎么着,不会亏了你和我爹。”戴柱算了算,“一个月三十,一年也四五百。您要真在这么逼我,您前脚走,我后脚跟你一起去算了。”
戴老太的哭声突然就停了,刚才那么大阵仗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戴柱有点想笑,但憋住了。
屋子里正尴尬着。
“妈!我找到好多钱!”戴跃被方萍惯的不行,到哪儿都爱翻别人家东西,翻着翻着就翻到了家里早上要做生意用的零钱,今儿林麦又没来的及整理,三百大几都在里边放着呢,戴老太一眼就瞄着了,大致过了一下,小脚迈的比谁都快,一手抄了戴跃,一手把钱塞自己兜里,“你既然有钱了,也不缺分家分的那三百块!”顿了顿,“我先拿回去给你哥用!”说完了就走了,现在戴柱软硬不吃,她可不想把到手的钱再给出去。
方萍比戴老太智商高了可不止一点,心说老二家肯定有什么挣钱的法子,但老太太都走了,她一个嫂子留在这里,问人家挣钱的法子?傻子会说出来,眼睛一溜把戴跃留这儿了,既能省下家里里的口粮,还能吃点好的,说不准还能探出来这家是咋挣钱的……
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戴娇心情一半阴一半阳,她爹改造成功一半,虽然被讹走了三百多,但这事儿还真不能怪她爹,总不能让他真从戴老太手里抢回来。就是没想到她妈都敢给戴老太头上浇水了?威武霸气!
阴的就是实在是林麦哭的太惨,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忒要紧的事儿,又看着戴跃满嘴的油,心里头越不畅快。
“他啥时候走?”,问了一句,林麦抽抽搭搭的还没说话,戴跃反倒先开口了,“我妈说了,你家有肉吃,让我在你家过。”
这理直气壮的劲儿!
戴娇一个大人也懒得跟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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